說不說都無妨,便把話又咽回去。“娘子在縫些什麼?”
“當然是相公的袍子,你站起來讓我比比看。”厲香桐可是花了好多心思,才將近完工的階段。
“娘子親手幫我縫的?”石耀軍又驚又喜地站起來,讓厲香桐拿起袍子比著自己的肩寬和長度。
厲香桐點了點頭。“還好沒太大的問題。”
“娘子,我一定會天天穿著它的。”對石耀軍來說,這可是天大的禮物,比任何東西都要珍貴。
“難道都不用洗嗎?”厲香桐嬌嗔地笑問。
石耀軍張臂將她抱得牢牢的。“謝謝你,娘子,我會好好珍惜它的。”
“衣服就是要穿,破了再縫製一件就有了,我會多做幾件讓你替換……”說到這兒,鼻端又淨是那股陌生的脂粉味,讓她想裝作沒聞到都很難,但她不想胡亂吃醋,或是質問他,因為那就表示她在懷疑石耀軍,也傷害了他們之間的夫妻之情。“你才剛從樊縣回來,應該累壞了,早點睡吧。”
“好。”石耀軍打了個呵欠,逕自脫去身上的袍靴。“現在事情都辦得差不多了,再過一陣子應該就能帶娘子迴天霄城探親了……”話還沒說完,已經倒頭呼呼大睡了。
厲香桐看著手上的袍子,索性丟在房門外,決定明天早上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它洗乾淨,不讓那香氣再留在上頭。
直到厲香桐吹熄燭火,也躺在石耀軍的身邊,聽著他發出沉穩的呼吸聲,卻怎麼也睡不著,彷彿那脂粉味還在她的鼻間打轉,久久揮之不去,心頭莫名地籠罩上一層陰影。
三天後,子時——
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石耀軍,他先看了一眼身邊的厲香桐,見她睡得正熟,於是輕輕地下床,披上袍子出去應門。
“出了什麼事?”瞅見魏伯心急如焚地站在外頭,石耀軍睡意陡地全消,低聲問道。
魏伯先將石耀軍拉出房外,走遠一點說話。“在樊縣負責看守倉庫的工人來了,他說……倉庫昨天深夜被人一把火燒了,根本來不及搶救……”
“有人受傷嗎?情況有多嚴重?”石耀軍臉色發白,先問起人員是否安全,然後強作冷靜地往大廳的方向大步走去。
“倉庫裡的稻穀全都燒光了,有幾個工人為了打火而被燒死,加上風勢助長,還波及了緊鄰的幾間民宅……”魏伯不相信這場火是個意外,一定是有人刻意縱火,因為石耀軍擋了不少人的財路,早就有人撂下狠話,只是想不到會用這種卑鄙的方式。
聽到這裡,石耀軍臉色更加慘白,當他踏進大廳,一個滿臉都沾了菸灰,連褲腳都有燒焦痕跡的工人馬上撲倒在他面前,嚎啕大哭起來。
“大爺……那火來得太突然了……我們根本來不及將貨搬出來……”工人想起那時的情形還心有餘悸。“小的對不起大爺……大爺待我們那麼好……我們卻……沒有把倉庫看好……”
石耀軍連忙扶那名工人起來,沒有半點責怪之意。“其他的人……都死了嗎?”想到那七名工人也是上有父母、下有妻兒,他要怎麼跟那些家屬交代?
“因為小的正好去上茅房……回來發現失火,趕緊衝進去叫醒其他的人,可是火太大了……”工人哭哭啼啼地說。“小的也馬上跑去報官,想請官府的人幫忙打火,可是沒有人理會小的,還把小的趕走,存心見死不救!”
“魏伯。”石耀軍緊閉了下眼,然後喚道。
“大爺?”魏伯憂急地看向他。
“先去準備馬車,我要立刻趕去樊縣,還有……不要讓夫人知道這件事。”石耀軍可以猜得到事情到了多嚴重的地步,有他來煩惱就好,不想讓厲香桐也跟著寢食難安。“快去!”
“是。”魏伯不敢拖延,馬上步出大廳。
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