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楚飛揚站起身來向四處望去,君書影也在他身後站定。
“好沒禮貌的小子。”那聲音聽起來清脆圓潤,雌雄莫辨,又如同珠玉相擊之聲,明明是十分年輕的聲音,卻似乎又自作年長,“此處我是主,你是客,哪裡有客人問主人是什麼人的道理?!我倒要問問,你們又是什麼人?!為何會進到此處?!”
楚飛揚與君書影相視一眼,才又揚聲道:“在下清風劍派楚飛揚,誤闖此處實屬意外。不知閣下可否以真面目示人,我們並無惡意。”
“小子,你好大的口氣!”那聲音哼了一聲,道:“你們有沒有惡意,你以為我會在乎?你沒有惡意,我卻有惡意,我今天就算要你二人命喪此處,你又能如何!”
君書影被這人羅裡羅嗦的話惹得十分不耐,一揮手發射出幾簇銀針,奪奪地釘在石壁上,牆上的畫軸也被戳出幾個細小的針眼。
“藏頭露尾不敢見人,不過是無名鼠輩而已。膽子不大口氣不小,我倒要看看今天是哪個先死!”君書影怒道。
“這又是哪一位?!”那人聽了君書影的一番羞辱,倒也沒有動氣,只是涼涼地道:“那個楚飛揚還算有禮,這個小子卻如此張狂,實在沒有教養,應該好好教訓才是。”
這人話說得多了,楚飛揚和君書影都是內力深厚之人,此時已經分辨出那人所在的方位。這房間四壁只是普通的山石,背後又有機關,不可能是實心,二人若傾盡全力聯手一擊,倒不怕打不開缺口。
君書影和楚飛揚一起看向那個方向。君書影面色一沈,就要動怒,卻被楚飛揚拉住,使了個眼色。君書影瞪了他一眼,憤憤不平地暫時壓下怒火。
楚飛揚道:“這位前輩,我們是觸動了機關才誤入此處,實在沒有冒犯之意。聽前輩所言,您應是這麒麟島的主人。不知前輩與三十年前立於此島的東龍閣有什麼關係?”
“你知道東龍閣?”那聲音一沈,“你是什麼人?”
“家師曾是東龍閣的人,因是隱士,在江湖上一直寂寂無名,名諱牧江白,不知前輩是否聽過?”
“牧江白?!他……他還沒死?!”在沈默了片刻之後,那聲音突然高昂起來,尾音甚至帶上了細微的顫抖。
楚飛揚暗自鬆了一口氣。聽上去這個人和師父應該還有些交情,那應該不至於要到打打殺殺的地步。這裡畢竟是師父的師門,不管是剛才那個怪異至極的師叔,還是這個不願露面的人,不到萬不得已時,他不想與他們發生大的衝突。
君書影看到楚飛揚回首向他一笑,雖然心裡還有些煩躁,他又一向不是能忍之人,到這時自然也是明白的。先不管那老頭對楚飛揚有多大的恩情,他麟兒現在還在老頭那裡呢,就當是為麟兒尊師重道了。
那個人仍在有些激動地嘀咕著什麼,只是即使楚飛揚用盡內力凝神細聽,也分辨不出具體的內容。想想不外乎是些埋怨或感慨,也便不在乎了。
那人一直不說話,楚飛揚也不急,湊到君書影耳邊嘀咕了幾句他的顧慮,君書影心中清明,雖然皺著眉頭,也只管點頭應了。
楚飛揚有些百無聊賴了,轉頭看到石壁上直直釘住的幾根長針,心思一轉,又去拉君書影的袖口,低聲地說著閒話:“其實我一早想問了,你每次這麼多長針短針的都藏哪裡的?我於暗器一門雖然不算精通,也是略懂一二的,你這衣裳我也研究過,還真想不明白你每次取之不盡的暗器能是怎麼個藏法。”
君書影一扯袖口,哼了一聲:“這就是我這暗器的精妙之處,怎麼能隨便被你看懂了。”
楚飛揚輕笑道:“喂,好歹我也算你半個師父吧,我教你可是一點也沒有藏私的,你倒是對我隱瞞起來了。”
君書影轉到一邊,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