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搭腔,昨晚明明已經很晚來了,身體上的疲倦幾乎要將她整個人都給壓倒,心裡也是困頓的,可就是睡不著。
尤其是到了後半夜,蝕骨的睏意席捲全身,可是大腦卻始終在做高速運轉,像是啟動了某種程式,不停地執行,而她無法跳出這段程式,只得放任自己在極度疲憊與極度清醒之間來回轉換。
天亮了,她掙扎著起身,拖著疲軟的身子去等車,等徐晉書來接她。等了十幾分鍾,她接到徐晉書的通知說是臨時出了點事情,讓她自己先坐大巴去。
“今天要走一天的路,會很累的。”
言下之意就是拒絕了他的要求。其實就昨晚那事來說,嘉禾不願意往多了的方面想,可是徐晉書再次提出這個要求,其中意思就再明顯不過了。
其實從各方面條件上來說,徐晉書沒什麼不好,可是再好也抵不過她心裡那塊地方已經有人佔據了。
徐晉書眼眸微閃,不動聲色地將眼底的那抹黯然掩去。
故作凝重,他對著她點頭,“也是,一天的路程。是考驗人的毅力和體能的活。你等我一會兒,我去買個東西。”
不待她回答,他瞬間沒了蹤影,只剩下嘉禾在原地站著,打哈欠的同時伸手去拿自己揹包裡的零食,誰讓肚子有些不聽使喚地在咕嚕咕嚕了呢。
徐晉書順道折回,時間又已過半,手中多了兩三瓶礦泉水以及運動型飲料,手腕上還挎著一袋子的零食。嘉禾默默地瞅了一眼零食袋,又默默地收回眼,假裝沒有看見。
她這些細微地動作當然沒有逃過徐晉書的眼裡。
噗嗤一下,他就笑了。笑容如沐春風,充滿暖意。
徐晉書:“備用糧食。在路上餓了吃。”
嘉禾噢的一聲,餘眼又瞥了那鼓鼓的塑膠袋上印著幾個大字:尼瑪平價超市。
沉鈍的心情陡然揮霍一空,她不厚道地望著徐晉書笑了笑,大有憋不住的趨勢。也在這時才注意到徐晉書與往日的穿著打扮不同,一身的民族服裝,藍色的寬鬆大喇叭褲子配上深綠色條紋略帶中山裝樣式的套頭襯衣。明明是很顏色低調到不行,可是他穿著硬是被傳出花花少年郎的意味。
更加想笑了,她終於忍不住開口:“徐晉書,你……看起來”跟朵花似的,鮮豔又時髦,撞擊人的眼球啊。
徐晉書也隨著她從頭到尾看了看自己,恩,他也笑。
她不知道當地有個習俗,如果有人要像心儀的女子表白的話,會在第二天穿上嶄新的衣裳,打扮的突出亮麗,在吸引人群注意力的同時,也讓她感受自己那份誠摯的心。
“嘉禾,多笑笑,好看。”徐晉書指了指前方的入口,下巴指向那邊,示意現在該出發了。
在接收到他的示意後,她仍在笑,不過腳上有了動作,不疾不徐地往那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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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達措一詞的來源據說是梵文音譯,主要意思普度眾生,到達理想的彼岸。
嘉禾望著澄清見底的湖水,微波浮動,像是被人擾了清修而泛著委屈。棧道大約有2。8米左右,曲曲折折,蜿蜒至深處,尋不見,只有人親自去了方能知道棧道的下一個轉彎口到底有什麼在等待。
她伸手想去感知水質的清涼,人還沒到湖邊,就被徐晉書給拉了回來。
他搖頭,不可以。
普達措可以說是被看做天堂一樣的存在,所以這裡任何的東西最好不要冒犯。靜靜地看,靜靜地觀賞足以。
不能摸,那就看看好了。
她直截了當地坐在棧道邊沿上,面對著屬都湖。雙眸緊閉,表情是享受而安和的,湖面上升起的風將她額前的髮絲肆意地挑弄,她渾然不覺,彷彿入定般。
藍天白雲,青草湖水,都抵不過此時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