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為巴爾塔薩爾斷了的那隻手。神父說完就走了。
兩個人坐了一個小時,誰也不說話。只有一次巴爾塔薩爾站起來往壁爐裡漸漸弱下去的火上添了幾塊木柴,有一次布里蒙達挑了挑油燈的燈芯,屋裡又亮了,這時候“七個太陽”才說,你為什麼要問我的名字呢;布里蒙達回答說,因為我母親想知道你的名字,也想讓我知道;既然你不能跟她說話,你怎麼知道;我明白我知道,但不知道怎麼知道的,你不要問那些我不能回答的問題,就像你原來那樣,看見了,但沒有問為什麼;那麼現在怎麼辦;要是你沒有更好的地方可住,就留在這裡吧;我必須去馬芙拉,那裡有我的家,有我的父母和妹妹;你走以前就留在這裡吧,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你為什麼想讓我留下呢;因為需要;這條理由說服不了我;要是你不願意留下,那就走吧,我不能強迫你;我離不開這裡,你把我迷住了;我沒有迷惑你,我一句話也沒有說,也沒有碰你一下;你看了我的內心;我發誓再也不看你的內心;你發誓說不再看,可已經看過了;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我沒有看你的內心;要是我留下,在哪兒睡覺呢;跟我一起睡。
他們躺下了。布里蒙達還是個處女。你多大歲數了,巴爾塔薩爾問道;布里蒙達回答說,19歲了,但一下子變得老多了。流了一些血。布里蒙達用中指和食指尖蘸上血,先祈禱似地在胸前劃個十字,然後在巴爾塔薩爾胸脯上畫了個十字架,正好在他的心上邊。兩個人都一絲不掛。附近一條街上傳來爭吵聲、刀劍的撞擊聲和奔跑的腳步聲。後來是一片寂靜。沒有再流血。
早晨巴爾塔薩爾醒來,看見布里蒙達正躺在他身邊,閉著眼睛吃麵包。直到吃完以後才睜開眼睛,這時候她的眼睛是灰色的。她說,我再也不看你的內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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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這麵包送到嘴裡是個輕而易舉的動作,在感到飢餓的時候更是妙不可言,它能向身體提供營養,還有利於農夫,或許某些善於在鐮刀和牙齒之間插上一手,運來運去或者儲藏的人獲利更大,這是常規。葡萄牙沒有充足的小麥滿足葡萄牙人對面包永不改變的食慾,似乎他們不會吃其他東西,於是住在這裡的外國人對我們的需要深表同情,而且也為了獲得比南瓜子更多的利潤,便從他們本國或其他地方運來成百艘船的小麥,現在就有些船正開進特茹河,經過貝倫塔,向該塔主管出示有關證件;這次運來了3萬莫約小麥,是從愛爾蘭運來的,一下子豐富了,再也不會捱餓了,糧倉和私人的商店都裝得滿滿的,人們出高價租賃儲存的地方,在城門上貼廣告找有倉庫可出租者,這回運來小麥的那些人後悔莫及了,儲存太多,不得不降低價格;並且還有人說有一隻載著小麥的荷蘭船隊即將到來,但後來人們又聽說它在防波堤那邊遭到一隻法國船隊搶劫;這樣一來,本來要降下去的價格卻沒有下降;如果需要的話,人們會放火燒燬一兩座糧倉,然後,正當我們以為糧食夠吃並且有剩餘的時候,他們打發人宣揚說由於燒了小麥現在不夠了。這都是外邊的人教授、這裡的人漸漸學會的市場秘密,儘管這裡的人一般都很蠢笨;我們這裡指的是商人,他們從來不自己從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