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化作了對自身命運的惶然無助,他看起來那麼茫然,就彷彿孤零零被拋棄的單雁,渾身透出對亡國的失措,而眼中最深處還藏著一縷不易為人察覺的脆弱和害怕。
坐在沙發上的萬導和宋編劇不由得在腦海中給對面站著的唐歌補上四周慌亂逃竄的宮人婢女,這麼一襯托,越發顯出了他身上那種深深的亡國氣息。
左導身體前躬,兩手交握抵在唇邊,專注地看著唐歌的眼睛。他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有爆發力的演員,但卻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居然能透過眼神,表現出這樣既複雜又多變的情緒,還絲毫不顯得凌亂無章。
從來沒有臺詞的表演都是極度困難的,這需要演員透過肢體動作和表情眼神,表達出相應的心理變化,至今為止,除了那幾個成名的影帝影后,他還真沒見過一個小年輕能做到這一步。
左導在心中描繪著,如果再給這個唐歌上妝、穿上戲服,唔還真的很符合他想象中的慕容衝,不過,演好這個場景雖難,卻也不是非常難,有些功底的專業演員,好好琢磨一下同樣能做到,他不會這樣妄下結論。
“好了,下一個場景。”左導開口道。
唐歌收回目光,眨眼間就恢復如常,彷彿剛才那樣的眼神不是他流露出來的一般。
想到接下來的場景,唐歌不禁轉向杜兮,薄唇微微一掀道:“子墨,可能來幫我一把?”
媽呀!
杜兮一愣,宋編劇和江鳴卻有種想要捂眼的衝動,實在是唐歌目光轉來的這一笑,實在是太迷人了,不是那種迷惑的迷人,而是美不勝收的迷人。
讓人有種被一個世家公子笑言邀請的感覺,像是猛地墜落古代了一般。
在場的人中,唯有黎沐略略暗沉了眼眸,這個唐歌絕對不簡單!他怎麼也不相信區區一個十八歲的少年,能夠表現出剛才那般複雜深沉的情緒,聯絡自己的經歷,他不得不對唐歌報以最大的懷疑和警惕!
“自然。”杜兮也不由得帶出幾分古人語氣,事實上曾經他們朝夕相處的那幾年,私底下里他為了適應謝珺那個傢伙,說話也是帶著古代氣息的。
杜兮明白是要對戲,而他只要念出紙上苻堅的對話即可。拿著描寫第二個場景的那張紙,他起身走到了唐歌旁邊,兩人面對面站著。
不同於杜兮,唐歌的視線要朝上一些,因為他飾演的慕容衝是策馬在城下的,在杜兮就位的瞬間,他就進入了狀態。
左導認真看著唐歌此時的表現,只見他緩緩將目光上移,當到達一定高度時,像是看到了什麼人般停了下來,黝黑的眸中極快地閃過強烈的恨意,而唇邊一直噙著的笑意瞬間冷了幾十度,這變化極快,快到左導還沒來得及看清就不見了。
只是,那一剎包裹著恨意的陰戾和瘋狂,卻讓左導瞬間揪緊了心神。
“城下領兵之人是從何而來,竟強悍如斯?”杜兮拿著紙念道,停頓了一會兒,他忽然換了怒火沖天的語氣道,“這些白虜合該去放羊牧馬,居然敢來長安送死!”
唐歌保持著仰視的姿態,手中似是隨意地一甩馬鞭,含著涼薄的笑道:“朕雖曾是奴僕,卻已厭倦了奴役之苦,如今自是要來取爾代之了!”
左導看著唐歌這簡單一個動作間盡顯雍容貴氣,可含笑的臉上,那雙眼睛裡卻是平靜到近乎冷漠凍結,他從那裡面隱隱地還看到幾分瘋狂的恨意,只是因為含而不露,不仔細便捕捉不到罷了。
“且送一錦袍給曾經的平陽太守!”杜兮帶著冷哼地念出這一句。
片刻後,唐歌的視線略略下垂,彷彿是在看被送到面前的錦袍,而與此同時,杜兮則念出了與錦袍一起命人傳達的話:“古人交戰皆因雙方互有摩擦所致,太守率軍自遠方貿然前來,難道不覺疲憊?今贈爾一件錦袍,以示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