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的思念之情，朕對你恩情如何，眼下你怎敢突然叛變？”
唐歌垂下的臉上再無那即使涼薄也算笑意的一抹弧度，而是變成了面無表情，可這種面無表情不同於適才亡國時演繹出的那種，左導從這種面無表情中看到的是一種殘酷，是一種壓抑在平靜下的瘋狂。
特別是在杜兮念道“思念之情”的瞬間，左導清楚地看到，唐歌垂落的眼眸中驟然陰戾至極，恨意和冷酷裹狹著瘋狂如同一頭狂暴的猛獸就要衝出他的身體，好化作熊熊烈火燒盡周圍的一切，甚至是焚滅天下。
沙發上的眾人屏住呼吸，等著他接下來的反應，誰也沒有想到，唐歌竟是右手自腰間突然抽出什麼，狠狠地斜劈而下，這時他面無表情之下的眼中，那如洪水般能淹沒人的瘋狂才削減一二。
而再抬頭時，唐歌的臉上又浮現出之前那抹涼薄的淡笑，彷彿瞬間從瘋子恢復到了高貴無比的皇帝陛下，只有眼神，更加冷更加平靜，猶如內裡黑沉腐爛的死水了。
“朕今以天下為任，豈能將這一小袍恩惠看在眼裡？若你能知曉天命，便和臣下束手同降，將帝王之位拱手相讓，我自會寬待你苻氏一族，以籌你昔年待我的恩情，必不會比你當年待我相差多少。”
左導看著唐歌此時言辭流利，卻唯有在提及“恩情”之時，唇邊的笑變成了諷笑，那股濃重的恨意差點又脫韁而出，即使不是真的在看電影，也讓他觀之心驚。
“朕悔不當初，早該聽從景略與陽平公之言，否則何至於白虜猖狂至此！”杜兮念出了屬於苻堅的最後一句詞。
而此時的唐歌，卻已然轉身，這一剎那，他唇邊的笑意擴大了幾分，已是浸滿了殘酷而殺氣騰騰的瘋狂，眼神更是如聚集著黑沉沉的風暴般，席捲了他內心深處的滔天恨意和無邊陰戾，哪怕沙發上的眾人沒一個是在他正對面的，也被唐歌此時滿身的晦暗氣息逼得窒息。
就彷彿對面的已不再是個人，而是來自阿鼻地獄的阿修羅，踩著滅世之火將要毀滅這人世間。
“淳度，可以了！”杜兮站在唐歌身後，亦感受到了前面那人一身的墮落狂暴之氣，想到謝珺曾經的經歷，他不禁萬分後悔，不該給唐歌爭取慕容衝這個角色。
唐歌感受到杜兮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掌心的溫度似乎傳達到了他心間，驅散了那沉重壓抑的陰霾，他閉上眼僵站著緩了緩，才睜開眼轉身。
“我沒事。”唐歌輕輕搖了搖頭，拂去心緒看向了沙發上的那幾人。
“嗯，很好，唐歌是吧，你真的只有十八歲嗎？之前未曾學過半天的表演？”萬導甩了甩頭才徹底清醒，很是驚奇地問道。
“萬導，想必黎總已給您看了唐歌的資料。”江鳴出來刷存在感了，說實話，他對唐歌這兩個場景的刻畫表現也很震驚，如此水平真的不像是一個新人能做到的，不，說不定一些混了幾年的演員也未必能做到。
“我們是看了，老萬隻是太吃驚了而已。”宋編劇笑著道。
“左導，不知唐歌的表現如何？能夠達到您的要求嗎？”杜兮笑著問那個至今未發一言的老頭。
“江鳴，把電話留下，等出發時我會讓助手通知你，做好準備。”左導沒看杜兮和唐歌，而是轉頭面向了江鳴，依舊面容嚴肅地道。
這是透過了？
杜兮反應過來後很是高興地抱住了唐歌：“淳度，我就知道你會成功的，太好了！”
黎沐眉頭一皺，覺得杜兮懷中的那個人真的很礙眼，他呵護著長大的孩子都不曾這樣抱過他，這個人真是太討厭了！
萬導和宋編劇相視一笑，為老友能撿到這麼個好苗子而感到高興，他們也看過左導要拍攝的劇本，此時已然想象得出，這部片子拍出來上映後，慕容衝這個角色一定會大放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