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船,只需水手們持弓披甲就可以了,弓弩、甲冑、旋風砲,向來都在底艙備著。
相對前面兩者,鑄炮便沒那麼容易。雖然在甲板下艙配備二十門炮位的三千料戰船早在兩個月前就完成了海試,但要想在向南方出兵之前,把配套的火炮全部備齊,趙瑜並不抱希望。而且炮兵是技術兵種,不消耗個幾百上千斤火藥,也培養不出幾隊合用的炮手。以現在的情況而言,攻打鄭家,恐怕也只能把兩具樣品火炮搬上船打接舷戰。
不過,趙瑜的出兵時間取決於童貫。必須等童太尉開始對衢山動手,他才能順理成章揭竿起兵。所謂師出有名,沒有讓人認同的理由,就算以趙瑜的威望,也無法命令衢山軍民重新下海反叛。官逼民反,官不逼,趙瑜想反都反不起來,下面的人如何會好日子不過,跟他乾斷頭買賣?只有當現下富足豐裕的生活被官府破壞,島上數千從良海寇方會在趙瑜的煽動下再度亮出爪牙。
按趙瑜和趙文的推算,從現在起,童貫的攻勢隨時可能到來。但具體時間卻無法確定,可能就是明天,也可能是半年後。說不定等到鄧肯把幾十門青銅炮都造出來後,良鄉船行還能安安穩穩的作著生意。但趙瑜卻不打算多耗時間,如果三個月後還沒動靜,他便會派人上陸散佈些流言,把童貫當年浪港慘敗的底揭上一揭。‘不信那閹貨還能忍得住!’
但是,趙瑜好像高估了童太尉的忍耐能力。這日午後,一個親衛帶著趙文的親兵,急匆匆的走進趙瑜的書房,上前稟道:“大當家,文頭領遣小人傳話——州里派人下來了!州中觀察推官領頭,現下正在港中。請大當家速做準備。”
趙瑜猛的站起,“文兄弟可說了究竟何事?”
那親兵回道:“只聽說是下來檢視巡檢司武備的,正往寨裡來了。”
“寨裡?”趙瑜一愣,旋即醒悟,觀音山上的這座衢山寨在官府簿冊上其實是衢山巡檢司的駐地。官府派人下來巡視,自然要進寨中。“我知道了,你們下去罷!”
揮手讓兩人退下,趙瑜坐下大笑:“終於來了!”
他喚來陳五和幾個在巡檢司掛職的小頭領,只命他們在寨中候著,其他準備卻半點不提。現在的衢山寨不論規模、人數都遠超軍中定規,只要那些巡官不是瞎子,肯定能看出其中必有詭異。只要回報上去,趙瑜的目的也就能順利達成了。
很快,趙文也從港中監鎮衙門騎著馬趕了過來。他進門邊喘邊道:“二郎,終於來了!”
趙瑜點頭笑著,讓趙文坐下,使人端上兩碗解暑的香薷飲子,兩人慢慢品著,等著前面的回報。他這書房,名義上是寨兵家眷住地,卻也不用擔心會有外人突然闖進來。
啜著冰涼甘甜的香薷飲解暑湯,趙文問道:“要不要讓武弟回來,畢竟他才是衢山巡檢。”
趙瑜搖搖頭,“他不是稱著病嘛,現在出現不就成了欺瞞上官了?還是讓五哥代著罷!”趙武雖掛著衢山巡檢名號,但趙瑜常常派他出外公幹,現下尚在島東訓練炮兵,所以前些日子便讓其告了病。在縣中登了陳五的名字,讓他代理了巡檢一職,這也是提拔陳五的意思。
派去前面打探訊息的親兵,接二連三的過來回報,明州察推一行人查過了武庫後,正在寨前校場檢閱士卒。趙瑜,趙文遠坐在書房,也能聽到前面的如山呼喝。
幾百人齊聲大喝,響遏行雲,就連書房的窗戶也簌簌而抖,趙文聽得大笑:“五哥實心眼,怕是逼得下面的兄弟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
“這是最好!”趙瑜面容平淡,但心中也是大喜過望。衢山寨中都是常年檢訓的老兵,戰鬥力自是不低,行軍陣列也是讓人挑大拇指的水準,身上的衣甲兵器更是精良堪比禁軍。陳五這麼一炫耀,見區區一個鄉級巡檢司竟有大半個指揮的禁軍的實力,明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