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官吏如何不心生忌憚?就算經過浪港之亂,現在明州城中的禁軍指揮也不過僅僅三個!
點兵過後,明州觀察推官既沒按定規下發恩賞,也未對兵士加以撫慰,並不多加逗留,帶著人掉轉頭急匆匆的便上船走了,連口水都沒喝!
趙瑜、趙文聽了回報,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難以掩飾的興奮,趙文一看窗外,豔陽高照,但他回頭卻道:“二郎!風雨將至啊!”
“是啊!”趙瑜點頭,從明州到汴京不過半個月路程,也是說一個月,最多兩個月後,官府必然要動手。在萬里晴空中他見到了沉沉雨雲,“暴風雨就要到了!”
不過,趙瑜再次低估了那群官僚的辦事效率。七日後,州中頒下文書、告身,擢趙武提舉昌國巡檢司,晉承信郎,陳五為進武校尉,正式升任衢山巡檢司巡檢。
訊息傳來,就連早有心理準備的趙瑜、趙文也不禁吃了一驚,趙武、陳五也是半喜半奇。
把載著告身的綠色錦囊丟在一邊,趙瑜翻來覆去的看著趙武的告身,花綾紙的卷軸幾乎翻爛,搖頭笑道:“下得本錢真夠大的,都沒露面,武兄弟就當官了!”
趙文冷笑:“不過是‘欲先取之,必先予之’的把戲罷了!”
趙武從趙瑜手中拿過那捲花綾紙,看著寫在上面的名字,卻是想不通。雖然能從沒品級的小軍頭晉升為從九品的承信郎,當上貨真價實的武官,心中當然高興,但他裝病多時,前日點兵也沒參加,就是晉職也不該輪到他頭上?他看看趙瑜、趙文,總覺得他倆在瞞著什麼。“二郎,文哥,這裡頭是不是有些花樣?”他問道。
趙瑜笑了,這段時間他的心情一直很好,總是在笑:“管他什麼花樣,有官當就是了。不過魚餌可以吃,鉤子就算了。官可以接下,任卻不要赴,留在衢山,靜觀其變。”
“這是為何?”趙武皺眉,不知前因後果,他聽不懂。
趙文從旁道:“莫多問,日後便知!”
趙武懵懵懂懂,卻也不再問了。
趙瑜仰頭,把腳翹上座前小几,悠悠道:“既然武兄弟做了官,那文兄弟怕是也要升了。”
三日後,竟如趙瑜所料,趙文果然也升官了。從一個不入流的監鎮,升作監昌國東西鹽場事,將仕郎,一樣是個從九品。
“看起來童貫給明州送了不少空白告身啊!”趙瑜笑道。趙文、趙武的職司都在昌國,不過調虎離山的把戲。
趙文低頭看著昨日剛剛送到的湄嶼地圖:“管他呢!俺只留在衢山不動,童貫就算花樣百出又能如何?”
“是啊!任他風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動!想剪我羽翼?哪有那麼容易!我倒要看看,他還能使出什麼招數!”
第二十五章 失算(上)
政和三年五月二十一日,庚子。【西元1113年7月5日】
參謀室。
廳堂中,寬大的方桌上擺著一幅沙盤,其上用不同顏色標示出了島、海,山丘、叢林,以及港口和寨堡——這正是湄嶼,鄭家的老巢之一。
依照前日派去福建的斥候所繪製的湄嶼地圖,參謀室的學生們費了兩天時間,用蜜蠟和木屑方製成了這幅沙盤。沙盤很粗糙,只能看清大概地勢和幾個主要地標,內部細節一概奉缺。不過趙瑜已經很滿意了,偽裝成客商的斥候僅僅靠在港口和海上匆匆幾瞥,不可能繪製出多精確的輿圖。憑藉那樣簡略的地圖製作出來的沙盤,粗陋也是理所當然的。不過這沙盤,已足以讓參謀們進行兵棋推演了。
一個參謀指著沙盤,極有自信地說道:“此島地勢狹長,南北將近二十里,東西卻僅有三里,且灘塗眾多,易攻難守,只要選擇南北兩端的灘塗,用小船送兵上島,輕而易舉就能攻下。”
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