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遺憾,這天候正是設伏的好機會,竟然就這麼浪費了,“早知道就在官道兩邊把人伏下,管他交趾來的是人是象,一排箭,一頓炮,就算是龍也幹翻了。”
“有錢難買早知道。佈陣前誰能想到天會變得這麼快?”陸賈悻悻然說著。如果天光正好,不論是灌木林還是稻田,都藏不了人,他們在此佈陣待敵也並無錯處。只是眼前就有伏擊敵軍的機會,卻把握不住,陸指使的話裡也免不了有些遺憾。
從東面海上來襲的狂風,掠過灌木林,在官道另一側收割後的稻田裡,捲起大量的塵土,如同一堵會移動城牆,向西推去。朱正剛在風中側過腦袋,啐出一片飛進嘴裡的枯葉,帶著希冀的口氣問道。“天氣差成這樣,不知交趾人會不會就此回頭?”
“我想應該是不可能了!”陸賈的視線投注向前方。他派出去阻截交趾哨探的兩隊騎兵。正穿破遠處的黑暗,在風塵中狂奔而回。二十名胸甲騎兵繞過在山坡前列陣地步隊,在坡腳收住馬韁停了下來。既然他們退回,不用猜也能知道。交趾軍的大隊已近在眼前。
“交趾人已經看到了我們的騎兵,肯定也已經知道我們就在附近。只要他們帶隊的將領不是豬,就不可能在敵陣之前向後轉。”他繼續說道。
朱正剛抬頭向空中一瞥,“只是馬上就要有暴雨……”
“交趾人有趁風雨破敵地記錄!”趙大才在呼嘯的風中高聲說道。交趾的著名戰例,東海的參謀室都有蒐集,交趾人光彩的歷史不多,但凡東海商人與交趾人聊天。每每都能聽到他們對僅有的幾次勝利的吹噓。而這些談資,都被東海商人收集起來,上交到參謀室中,“熙寧八年,交趾攻打邕州地時候,曾經在暴雨中突襲了趕往邕州城的援軍。而且就在前幾年,還有趁雨季攻下叛軍巢**的戰例。交趾常年有颶風暴雨,他們的軍隊不會怕風雨的。”
朱正剛嘆了口氣,趙大才說的他都知道——此次出征,參謀室下發的指導方略中。也有關於這些戰例的記載——而前面說那些話也並非畏敵。四千交趾兵就算加上四十頭戰象,他也不會認為自家會輸。只是他覺得在這樣的天氣下,無法把東海軍的戰力徹底發揮出來。如同綁著一隻手在作戰,贏是肯定能贏,但傷亡卻必然不會少。排在山坡下地都是自己帶了幾年的弟兄,傷了哪個他都捨不得。
他搖搖頭。苦笑著正要說話。但一片黑影從側後飛來。越過三人頭頂。飄向西側坡下。他一驚之餘。話就堵在了喉嚨裡。他定睛看去。在風中翻騰飄舞地卻是一張一丈幅面地油布。幾個炮兵在後面大呼小叫地追了過去。把那塊油布撲了下來。
三人一齊回頭。身後地炮兵陣地上。已是一片混亂。本來為了防雨。在炮車之上。剛剛用油布和木棍搭起六個棚子。希望著能讓火炮在暴雨中能正常發射。不過。這棚架現在看起來並不牢固。狂風一掃就塌了兩架。還有剛才被吹走地。就只剩三具在風中搖搖晃晃。被炮兵們死死扯住。
“直娘賊地!”陸賈罵著。“真他娘地一團亂!”
朱正剛再度看向天空。陰雲依舊。但仍然無雨。“陰著就陰著好了。但雨最好還是等我們打完仗再下。”他半帶祈求地說道。
“怎麼可能?!”陸賈冷冷地說著。就像為他地話在做註腳。一道電光劃破黑暗。閃現在遠處地雲間。剎那間照亮了天地。在所有人地眼底留下清晰地影像。隔了數息。隆隆地滾雷傳入了眾人耳中。
這僅僅是開始。下一刻。所有人地眼前一片發白。無數青紫色地閃電在半空中突現。如同一條條蛟龍蜿蜒遊走於雲間;而一個接著一個地霹靂驚雷也在眾人耳邊炸響。連成一串。響成一片。在天地中最亮也最響地那一瞬間。暴雨如天河倒懸。傾瀉如瀑。
就在這一刻,一群黑色的剪影映襯於雨幕雷光中,在兩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