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都去,就不知是治傷,還是驗傷,或是治出傷了。
伏在朱文燁肩上的榮惠微微眯起雙眸,滿目計較。她的聲音卻是溫和:“馬太醫是太醫院醫正,又是專服侍陛下的,陛下如此待薛家,嬪妾代二伯和長兄叩謝聖恩。”
榮惠垂眸下座,端正的行下跪拜之禮。
“你我之間,華兒怎如此生疏,你的二伯和長兄自也是朕的。”朱文燁拉起榮惠,詫異的揚眉,語氣中卻隱含些許滿意。
榮惠順勢伏入他胸前,含笑道:“爹孃自幼教導嬪妾禮不可廢,忠孝而忠君在前,嬪妾與陛下是夫妻,便二伯和長兄也是陛下的,那也得在忠君之禮後再論。”
“瞧不出,華兒倒是個小古板。”朱文燁挪揄了她一記,似是不以為然,但輕捏在榮惠腰間的手卻透漏出他的高興來。
如此,榮惠小心的與老闆周旋了幾句,將老闆哄得心情不錯,臨走時還許了榮惠一件美事。薛定川和薛達是為國負傷,傷情嚴重,皇恩浩蕩,特准許榮惠五日後回薛府探病。
榮惠聽了這訊息自然是喜不自勝,比起親人入宮,自然是能回府一回更好,
一次就將家人全見了,解那思念之苦。
只是,榮惠一想到馬太醫在薛府坐鎮,又高興不起來了。照長嫂所說,二伯和長兄的傷多為誇大其詞,有心示弱所致,若是被這樣馬太醫這般,不知會不會露出馬腳。或是,為了不露馬腳,而……
榮惠一時心煩意亂,腦子裡全是家人安危,恨不能立馬回薛府探看實況。
底下正彙報諸事的是御膳房、御藥房的總管,他們都由榮惠所轄,俱是耳聰目明的,自然瞧出榮惠不在狀態。打頭說話的御膳房連德喜更是長話短說,只挑了幾個重要的事宜稟告請示。
玉樹見榮惠半晌不語,便借斟茶提醒了她一記。
榮惠這才收攏了心思,輕揉額角,喜善見狀,便瞧了一眼她記下的,道:“娘娘,適才連總管請示,年底御賜福糕發放一事,兩宮太后是否一致。”
御賜福糕是大燕宮舊俗,到了年底之際,御膳房便以皇帝的名義製出精美福糕,取其美意,按例送往後宮太后、妃嬪。福糕雖然是小小吃食,但福糕的精巧程度,數量多寡,卻象徵後宮的位分和榮耀。
榮惠挑眉,道:“這等事,不是一向按例麼,往年如何,今年自是一樣。”
連德喜面露猶疑之色,道:“娘娘,往年賢昭儀和麗婕妤還沒入宮呢,但今年兩位主子入宮了,一個還在禁足之中……而且,奴才聽聞,自沉水之事後,西太后不知怎的也遭了聖上不喜,這一兩個月來,聖上都極少入雍徳宮。但東太后身子不爽,聖上卻屢有探望,很是關懷。”
連德喜話說的意猶未盡,榮惠倒是聽出了意思來。
如今後宮形勢有變,兩宮太后似乎是有了高低之分,聖寵也有了偏頗。東太后雖然不是朱文燁生母,但卻有養育之恩,西太后雖是親母,卻因侄女之錯遭了連累,兩宮高下,可見一斑,份例怎好一樣?
總結出來不外是四個字,捧高踩低。
雖然這四個字是職場金言,但榮惠仍是有些瞧不上的看了連德喜一眼,甚覺其眼淺。
連德喜卻不自知,接著道:“奴才想著,是不是將將東太后的份例加多一些,製得比西太后的要精巧一些……”
榮惠正色瞪了連德喜一眼,斥道:“荒唐,不管如何,兩宮太后都是平起平坐,豈有高下之分,份例豈能厚此薄彼?”
連德喜見狀,臉色一變,卻並無慌亂,畢竟宮中如此
行事幾成慣例。他拜首解釋道:“娘娘息怒,奴才並無此意……奴才揣測聖意,也是為娘娘計量啊。”
榮惠冷哼一聲,道:“為本宮計量?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