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擔當不起,你可知,剋扣太后份例,這是大不敬之罪?”
被扣上這頂大帽子,連德喜嚇得白了臉色,連聲賠罪。
榮惠卻沒有輕饒的心思,冷冷的瞧著,道:“這等大罪,本宮可是處置不了,便交由莊貴妃姐姐去發落吧。”
後宮皆知,連德喜是懿妃的親信,原本御膳房也是懿妃所轄。但榮惠冒頭,在六宮權柄中分了一杯羹,羹不會變多,自然是從莊貴妃、懿妃手中各勻出一個部門給榮惠管理。這勻出來的,一個是莊貴妃手裡的御藥房,另一個就是這懿妃手裡的御膳房。
“娘娘,娘娘,奴才知錯了,娘娘……”連德喜一聽榮惠要將自己送去莊貴妃那裡,臉上再無一點血色,心知榮惠這是當真要借題發揮了,伏在地上,抖的身子如篩糠。
榮惠既然會問罪,當然不會輕饒,當即讓馬富安領著幾個內監將連德喜拖了下去。
如此兵荒馬亂後,榮惠小啜了口香茗,只覺唇齒留香之餘,才發現跟前還立著個安德壽。
安德壽瞧了方才那幕,似乎也有些冒汗,眼下見榮惠看了過來,他忙掛上笑,道:“娘娘秉公行事,大公無私。”
榮惠聽了這恭維,輕嗤一聲,道:“本宮只是看不耐煩他,尋個由頭打發走他罷了。”
安德壽汗顏,但見榮惠言辭輕巧的就將連德喜打發了,下意識打起全副精神。
榮惠笑了,安撫道:“本宮看不耐煩的,也只有那外人,安公公是自家人,不必拘束。”
安德壽連連告道:“奴才惶恐,娘娘抬愛奴才了,娘娘管奴才叫安德壽便是。”
榮惠擺擺手,斜倚在引枕上,笑道:“安德壽,御藥房有何事需稟?”
安德壽立定,正了臉色,輕聲道:“娘娘,賢昭儀近來常在御藥房取藥,雖是取藥,卻不見賢昭儀常召太醫前去診治。”
太醫院大多是西太后的人,賢昭儀自然不會輕易召太醫診治,反正東太后身邊那個醫術不凡的何保。
榮惠只是有些好奇,問:“都取些什麼藥?”
“奴才雖懂些藥理,看了倒不是有大礙的,不過還是請娘娘過目才好。”安德壽掏出一
紙,榮惠側首,玉樹便接了過去,仔細的看了。
玉樹看完了,便朝榮惠道:“娘娘,這些藥材雖然有些雜,但配起來多是養宮和養身的方子。”說時,她又一沉吟:“只是藥材劑量,還有幾味藥略猛了……似乎病情不輕啊。”
安德壽聽了,卻似鬆口氣,道:“如此還好,奴才就怕賢昭儀使人取這些藥是另有所圖呢。”
榮惠莞爾,真要是另有所圖,何須非得從御藥房取這些,賢昭儀出身郡王府,陪嫁入宮的藥材只怕不少,只是不全罷了。這層情由安德壽未必想不明白,想來只是藉機表忠心罷了。
只是聽聞賢昭儀病情不輕,榮惠卻有些訝異,她少不了問玉樹:“按理說,賢昭儀落池小產,也養了幾個月了,太醫的醫術,珍稀藥材,不僅沒讓賢昭儀養好身子,反而還加重了病情不成?”
玉樹壓低眉頭,低語道:“娘娘說的是,奴婢也覺得著實是有些離奇,再怎麼也該養好了。”
榮惠雖然生出些疑竇,卻沒有深究,賢昭儀不好也是好事。
非是她幸災樂禍,值此多事之秋,她自己尚且自顧不暇,旁人若是也自顧不暇,她倒是放心了幾分。
於是,榮惠轉了話頭,問起安德壽補湯的事來,這朱文燁御賜的補湯,可免不了要在御藥房抓藥煎服。
安德壽思量著道:“這補湯聽聞是宮中古籍裡的方子。每日都是承慶宮的人來御藥房抓藥,煎服,傅總管每回都親自守著,生怕補湯出了差錯。瞧這份心,聖上從不曾賞過誰人補湯呢,只對娘娘很是上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