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套。”
“一套就夠了。穿上它,我會告訴他們,你是英國的貴族,在英國有兩座大莊園,你念哈佛畢業,身價有幾百億英磅。”
她驕傲地翹翹嘴巴,他的臉上則出現兩分尷尬,好像有烏鴉嘎嘎嘎的從他額際飛過去。
這個女孩……該不會會通靈……
她望向他,瞭然的拍拍他的肩膀。“不必用那種怪模怪樣的眼光看我,我知道你很窮,但是我知道就夠了,讓別人誤認無所謂。”
誤認和說謊……兩者間的距離大約是,北極到南極。
“說吧,還有什麼問題想問我?”
他想半天后,禮貌問:“我們要去哪裡度蜜月?”
突地,她那隻為妥協而閉上的右眼猛然張開。妥協,拜拜!
她拉起行李箱往屋裡走,頭也不回地說:“等你的薪水升到五、六萬一個月的時候,也許我們可以考慮到淡水度蜜月。”
她從他手裡抽過鑰匙,開啟房門、走進屋裡。
他愣在原地,看著她毫不猶豫的背影,半晌,靠在籬笆上大笑不止,又是那種前俯後仰的捧腹笑法。
他最痛恨現實勢利的女人,卻偏偏娶了個愛算錢的……呵呵,老天爺一定在懲罰他不孝順。
第1章(1)
費亦樊去世一個月。
李若薇坐在屋前的小臺階,散亂糾結的頭髮覆在額前,紅紅的眼睛看得出來已經哭過無數回,她的衣服和她的頭髮一樣凌亂,不知道已經幾天沒換洗。
走進她家,會發現屋子比她的衣服頭髮更髒亂,餐盤已經堆到清洗臺外,烘碗機裡找不到半個乾淨碗盤,衣服四處扔,分不清哪些是骯髒的、哪些還算乾淨,地上有一層厚厚的灰,垃圾桶飄散出異味,擦拭過的衛生紙隨處可見……
事實上,最亂的不是她的頭髮、衣服或屋子,最亂的是她的心,亂烘烘一片,就是要動手整理,也找不到頭緒。
五十三天了,從他上飛機回去英國到現在,整整五十三天,她失去她的老公,整顆心像被什麼刨過,像把最重要的那個人從她心上挖走似的,痛得她啞口。
自從發現自己愛上費亦樊那刻起,她就常問他,“你會不會拋棄我?”
因為她知道他們之間雖沒有和前男友一樣,有長長的五年,但她已經離不開他,如果再有個老女人蹦出來想包養他,她會毫不猶豫地丟炸彈、潑汽油,用盡最可怕的方式報復那頭老牛。
她愛他,很愛、超愛、非常愛,愛到想過如果世界真的有靈魂輪迴,她要訂下他下一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幾百回,不準任何女人插隊,如果因此得罪月老的控制慾,她只會SaySorry,但不會低頭妥協。
可是,她見不到他已經五十三天。
好想他,她把全部的力氣通通拿來想他,想到沒辦法上班、沒辦法工作、沒辦法從臺階上站起來。
事情怎麼發生的?哦,記起來了,最早是發現他腦袋裡面長一顆東西,然後檢查再檢查,查出那顆東西是個定時炸彈,不能不除去,於是他的父親願意負擔他的醫藥費,但重點是他必須回到英國就診。
他回去了、腦科權威看診了、他進開刀房了,但……他再也出不來……
不是說那個醫生很強?不是說他有本事將成功率拉到兩倍半?不是說只要回到英國,就會出現奇蹟
怎麼可以,名醫怎麼可以讓她的老公死在手術房裡?
之前,有一個陌生男人用聽起來很怪的英國口音打電話來對她說:“我們已經永遠失去Mic了。”
接下來又嘮嘮叨叨說了一大堆,說亦樊對她的關懷、說亦樊對她的放不開、說亦樊很抱歉……可,她才要抱歉,因為她再也無法響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