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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女子都是人間少見的聰慧,堅韌,美好。一個是他的現實,一個是他的夢。他日日活在現實中,夜夜懷念遙不可及的夢。為了早已過去的夢,傷害現實的人,他不忍。可若是沒了夢,沒了那點懷念和希望,他的生命還有什麼意思?他還會是寶珠需要的人麼?
這暴虐多疑的君王,或者真是想懲治寶珠,或者是想借機羞辱他,一次不成,還會有第二次,一計不成,還會有第二計。以他的力量,已護不住寶珠,他們已難以相伴到老。與其提心吊膽地擔心著皇上下一次會玩什麼花招,不如,就此了結吧。有了休書一封,皇上達到目的。寶珠與他再無關係,以後再有什麼,也扯不到她頭上。她父母雙亡,還有兄長健在,他於錢財上早做了些安排,足以保證她日後的生活。唯一擔心的是——寶珠,你要明白,並不是允禩不要你。
就著高無庸手上,雍正看過一遍墨跡淋淋的休書,嘴角浮上嘲弄的冷笑,高高在上地瞟了一眼對手的茫然空洞。
允禩的心象被生生撕裂,痛不可言。放棄寶珠,竟比他原以為的痛苦許多。以寶珠的心高氣傲,拿到休書,會怎麼樣?他的心中浮起難以名狀的擔心和不安。
允禩心中發緊,手上下意識地用力,竟將一管狼毫生生掰斷。
看見他的失態,雍正十分得意,大聲吩咐:“來人,速將廉親王親手書寫的休書送去廉親王府,著那棄婦快快返回母家,另擇屋舍居住。”
棄婦!允禩心上重重一痛,原就白皙的臉上血色淨失。
雍正全然不掩勝利的快意,眼睛微眯,冷冷地嘲弄地望著他:你鬥不過朕!有朕在,你註定是個失敗者!比起今日,你有過的風光不值一提!就算你才智過人,善周旋,得人心,又怎麼樣?朕是真命天子,你的主子。你能活下來,不過仰仗朕的鼻息善心。以朕的權威,完全可以讓你一無所有。
允禩心底的那抹火焰,一直被控制著遮掩著,以至於他自己都忘了的那抹火焰,騰地膨脹燃燒。他的眼睛一掃方才的死灰悔痛,射出逼人的光芒:四哥,你真以為贏了我?贏了天下?不錯,你棋高一著,登上皇位,不但天下人,一眾兄弟也任你生殺予奪。然而,天理昭昭,就是皇帝也不可能為所欲為,佔盡便宜。天下人都看著,列祖列宗都看著,四哥,你這個皇上真當得問心無愧嗎?
幽黑眼中的嘲弄又添兩分:你果然敗了,再無餘地。軟弱無能的人才會指望鬼神出來做主。朕身為一國之君,敢做敢當。朕一腔正氣,心懷天下,治理好大清江山,無愧天下,無愧祖宗。
明亮的眼睛也帶上兩分嘲笑:四哥,這無愧的話,你還說得太早。等你真的做到國富民強,成了萬民稱頌的一代明君,再說不遲。做弟弟的倒真是可憐你!皇阿瑪做了幾十年太平天子,留下的卻是一個爛攤子。就連你的皇位也來得不明不白,就憑四哥的手段,恐怕你再怎麼努力,也只能做個“抄家皇帝”!暴君!
幽黑的眼睛危險地眯起:抄家皇帝不會在乎多抄一個廉親王府。暴君不在乎多殺一個廉親王。
抄吧。那個廉親王府本就是你塞給我的。殺吧。早點送我上黃泉路,也許還追得上她。
不許提她!你不配!
怎麼不配?多虧四哥相助,我已無妻室,正可娶她。
你配不上她!她不會嫁給你!過去沒有,以後也不會。
過去沒有,因我娶妻在前。至於將來——我二人早已約定來生。
“放肆!”雍正大怒,一隻手重重地拍在御案上:“你放肆!”
殿內為數不多的幾個太監宮女全都大吃一驚,心驚膽戰地跪了下去,只留廉親王一人鶴立雞群地站在原處,與皇上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