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贅。
阿爹有顧慮,自然是不同意的,還問元柯心儀之人是誰,可以幫他去提親。阿爹早已將元柯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了,他把自己帶入了父親的角色,想著替元柯討媳婦。
元柯說他沒有心儀之人,他與我青梅竹馬,隨著年歲的增長,兩小無猜變了質,暗生了情愫。但他不過是個孤兒,仰人鼻息地活著,配不上我,便硬是把心思壓了下來,不斷提醒自己把我當妹妹看待。
我和他表明心意後,他一時間心生自卑,便隨便扯了個謊。自我走後,他徹夜未眠,這才硬著頭皮自請入贅。阿爹始終覺得他不可能會喜歡我,怕他是因為恩情才這樣,他不願意挾恩圖報,沒有立時答應,說是要考慮一下。
我知道這件事後,滿心歡喜地去求阿爹。阿爹說我和元柯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我不依,我說我同元柯青梅竹馬一同長大,怎麼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阿爹拗不過我,便只得答應下來。”
瓊姝輕笑,目露嘲諷:“要是我聽了阿爹的話,怕就不是如今這副模樣了。”
懷春的少女啊,總聽不進規勸的,要親自嘗過苦,苦出淚來,落一身的傷,再嘔出心頭血,這才明白眼前人不過是個薄倖錦衣郎。
好夢由來最易醒,夢醒時,心花零落,只落了個一寸情絲一寸灰。
故事還在繼續。
“訂婚後,元柯便常來尋我,來我房中教我識字讀書,他說最羨慕的生活便是能與我一起賭書消得潑茶香。
天知道,我根本就聽不懂,賭書要怎麼賭?好端端的茶為什麼要潑掉?他詢問我怎麼近日不戴那顆珍珠了,我便告訴他在我阿爹那裡。
後來,他告訴我婚期近了,不見面為宜,但他還是會來我家,陪阿爹喝酒聊天。成親前一夜,他們倆照例喝了酒,離開後,阿爹卻因酒後摔倒,去世了。
我本想替阿爹守孝三年,但他提議先完婚,我拒絕了,但他卻強迫我圓了房,他跟我道歉說自己太急了,並說沒準已經有了他的骨血,沒辦法,我只得答應按期完婚。”
瓊姝頓了片刻,深吸了口氣,這才繼續說:“成親不過小半月,我便發現他同寡婦綰娘私會,被我捉姦在床。我質問他,他卻一腳踹砸我心口上。我落下淚來,他竟掏出了那顆珍珠,他箍住我,說這可是好東西不能浪費。
後來,他捧著珍珠同我說,他與綰娘暗通款曲了許久,若不是看我能泣淚成珠怎麼可能會娶一個漁家女。他說我蠢笨不堪,為了知道珍珠的下落卻不得不每日教習我讀書寫字,厭煩極了。他說我阿爹真是不知好歹,若是肯乖乖把珍珠交給他,也不用死。
我這才知道,他趁阿爹醉酒去偷珍珠,被阿爹發現,在搶奪中殺了阿爹。他本打算帶著珍珠和綰娘遠走高飛,兩個人擠了半晌擠出幾滴淚來,卻並無反應。他這才折返,怕我不嫁,便想著把生米煮成熟飯。”瓊姝落下淚來,化成了珍珠,灑在地面上,骨碌碌地滾了一地。
君若望著滿地的珍珠陷入了沉默,之後發生的事情昭然若揭。
君若心裡頭疼惜她,不想揭開她的傷疤,但她卻不得不讓她自揭傷疤,海珠的身世,元柯是怎麼被剜去雙目的,她又是怎麼變成綰孃的,這蚌殼空間又是怎麼運轉的,都等著她去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