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魂長生天是鬼境的秘法,鬼境中的死魂互相吞噬,衍生出此法,後被道門延用。
道門以丹藥淬體,卻是以生魂來煉魂,以此求長生之道,實則乃是道門邪術。
“不愧是鬼境主。”長留尊主扯著唇角笑,他的面容不斷幻化,那笑看上去更為詭異,“不過鬼境主長得倒是和我的一位故人有幾分相似啊。”
君嶼打斷了長留尊主接下來的話:“別和我攀親戚,你究竟是怎麼淬體的?”
萬魂長生天雖是邪術,但並不被禁,反而廣為流傳,原因就在於極難修習。
倒不是煉魂有多難,凡人的生魂易取,道門多的是方法奪人生魂,難就難在這淬體。
道門一直悉心研製丹藥,卻都不得其門,反倒會因丹毒短壽斃命。這長留尊主不過一介凡軀,是怎麼做到的?
長留尊主顯然看出了君嶼的疑惑。年長者有個毛病,樂於替人解惑。他一掌拍在法壇的蓮花座上,身前便依次出現了六個盒子。
雖說是盒子,但最左邊的更像是個棺材。長留尊主開啟棺蓋,只見裡頭赫然躺著一具屍骨,末端是魚尾。
“鮫人?”墨淵的聲音突兀傳來。他從後山匆匆趕來,正好瞧見那瑩瑩白骨,不禁喊了出來。
司沐雙手握拳,滔天的怒意讓周圍的空氣都扭曲了,腰間的玉鉤顫抖著,發出金石的嗡鳴聲。
“淵主好眼力。”長留尊主又開啟了另一個盒子,甫一開啟,便有藍紫色流芒閃過。
長留尊主一手撫摸著骨架,一手摸著鱗片,說:“將鮫人骨和鱗片磨成粉,按比例混合製成丹藥,可延年益壽,長保容顏。”
“妖道。”墨淵厲聲呵斥。
“淵主莫要急著動氣,先看一看這是何物。”又一個盒子被開啟,裡面赫然陳列著兩顆眼珠,其中一顆便是圭境苦苦追尋的眼珠。
“納命來。”墨淵手中三殺戟刺出。
冷不丁,祀文從斜刺裡迎了上來,接了墨淵一招。
墨淵的三殺戟直刺前方,冷聲道:“祀文,你要做什麼?”
祀文以白梅築起一道牆:“我叫玉霄兒,長留尊主座下。”
墨淵面沉如水:“你攔不住我。”
“那就試試。”白牆幻化成三殺戟的模樣,朝著墨淵刺去。墨淵手中的三殺戟亦往前刺去。明明是白梅,碰撞時卻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僵持了片刻,墨淵怒吼:“破!”三殺戟刺破花蕊,白梅幻化的三殺戟從最頂端那朵開始碎裂。如推倒多米諾骨牌一般,白梅碎裂開,一小片一小片的花瓣散落,像是下了一場雪。
“死!”三殺戟破開花瓣,如入無人之境,以無可匹敵之勢朝玉霄兒刺去。
玉霄兒噴出一口血,她已無力阻擋,索性放棄了抵抗,打算用生命的最後一秒鐘再看一眼長留尊主。
玉霄兒痴痴望著法壇上的人,用口型無聲地跟他告別:“無傷,珍重!”
預期中的痛苦並未傳來,玉霄兒有些恍惚,只見風伯不知何時出現,死死地攥著三殺戟,鮮血汩汩流出。
三殺戟有毒,風伯的血是詭異的黑色。
“她究竟是誰?”風伯顧不得傷痛,也未顧及快速蔓延的毒素,一心求一個真相。
玉霄兒嘴角染著血,她在笑,詭異極了:“你心裡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她為你死了兩次,滿意了嗎?”
“你們救活了她?”風伯一激動,毒素蔓延得更快了些,嘔出一口黑血來。
雨師急了,忙催促道:“墨淵,愣著幹嘛,替他解毒啊。”
墨淵從袖中掏出一個白瓷瓶,將藥丸餵給風伯。
“她能活一次,肯定能活第二次,怎麼救?”風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