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一心想著要等他回來。她曾說過,玉容之為伊人留,除了她所愛的人,誰也不能再見到她的容顏。所以從那時起,她便用面巾把自己給遮了起來。”風正良聽了,淡笑道:“原來如此。難怪念姑娘外出之時,都要以巾遮面,世人沒有見過他的容貌,卻是這個原因。”柳兒卻回過頭來,對他淺淺一笑,道:“但是你看到了。”“我?”風正良頓時怔住了,整個人僵在了那裡。他一切都明白了,明白念辰為什麼頂著得罪權全理的危險而要留下他在這裡的原因了。
“終於找到了。”柳兒從箱底翻出了一套衣服來,那套雖然放在箱底,卻是嶄新依舊,似乎從來沒有穿過。“這本來是小姐親手給花滿城縫製的衣服,天天盼著他能夠勝利歸來,穿她為他制的衣服。只可惜花滿城沒有這個福分了。”她獨自自語著,又在為花滿城惋惜了。“快拿去換上吧。你穿也不錯,小姐的苦心也算沒有白費。”她把衣服遞給了風正良,卻見他還僵在那裡,不覺道:“你還愣著幹什麼呢?不怕著涼嗎?你要是病了,小姐可得拿我試問的。”風正良這才回過神來,對柳兒解釋道:“我可不是有意要看到念姑娘的仙容的。她也不該讓我看的啊。我已經是有過家室的了,怎麼可以……”柳兒卻道:“你跟我說有什麼用,那是小姐和你之間的事。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正是因為你是有過家室的,所以小姐才覺得你是有資格可以看見她的容顏的人。”“難道你不覺得這有點荒唐嗎?”“一點也不。當初你在昏迷期間時,你口中卻還不停的念著你妻子秀如的名字。在危難時刻,你還能念念不忘你的妻子,就這點證明了你是個有請有義,感情誠摯專一的人。所以小姐才會認為你是可以看見她的人。”“可是……”風正良欲說又休。“沒有什麼可是的了。你先換上衣服再跟小姐去說吧。”柳兒把衣服塞給了他,轉身出門了。
柳兒來到念辰這邊,對她:“我已經把你的心事告訴他了。”“他怎麼樣?”念辰止住了琴聲,略帶顫抖的聲音問道。柳兒道:“看樣子他很誠恐,也許是因為他太愛他的妻子的緣故吧。你放心了,相信不久他會接受你的。”念辰聽了,又繼續彈起了琴來,卻悠悠道:“情由己生,緣由天定。一切還是隨緣吧。”言畢,縱情的撥動了琴絃,滿腔的愛恨情仇之意,似乎全要透過這無形的琴音宣洩出來。
第九章
夜已入深,但秦淮兩岸燈火依然。
念辰還在撥動琴絃,相思與愁思並茂,難以泯滅。而風正良,聞著她帶著憂鬱的綿綿琴聲,也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念姑娘,夜很深了,你也應該休息才是。”風正良終於忍不住了,進來對她說。念辰並沒有停手,只道:“我無心入眠。平日裡我只忙著為別人而歌,卻從不曾獨自成樂,難得今日秋月風高,我又清閒獨自,是該自己靜靜的撫琴懷歌一次的時候了。”當下又輕輕吟唱起來:“為誰忙,莫非命。西風驛馬,落月書燈。青天蜀道難,紅葉吳江冷。兩字功名頻看鏡,不饒人白髮星星。釣魚子陵,思蓴季鷹,笑我飄零。”唱詞間,不覺玉面淚流,飄零自我無所從,哀嘆命運時不濟,悲秋嘆老,一應藉詞而發。
“秀如——”風正良突然喊道,念辰撥琴之手頓時僵住。一時間竟悲喜交加,只因為她知道,秀如乃是他的結髮妻子,雖然已經去世,但她卻依然對她念念不忘,還深愛著她。而如今,他卻在她面前稱她一聲“秀如”,顯然他已經當自己是他心中的那個秀如了,是他的妻子秀如。她怎不為之而喜,那可是她所想要的。
風正良移步上前,望屏而虔誠道:“逝者已遠,生者卻近。秀如永遠都是我所鍾愛的人。如今我已經失去了秀如,所以我不能再讓一個秀如失去。相思愁,夜吟悲歌只為誰,君若意,但求攜手共嬋娟。念辰,我也願意與你相誓到白頭……”
一句“攜手共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