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勁怒瞠著眼,用一種壓低的喉音咆吼著。
“我想,你應該覺得開心。”白裕承低聲說道。
“你瘋了?!”尉遲勁才暴喊一聲,馬上就又壓低了聲音。“老婆失蹤,我有神經病才會覺得開心。”
“田田把孩子交給你,代表她信任你。”
“真的信任我,就不該一聲不吭地拋下一張紙就走人。”尉遲勁瞪著她留下的那團紙,忍不住又把紙團抓到手裡,洩忿似地再揪擰成一團。
“你能怪她嗎?這是你的報應。”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一槍槍斃四年前的我!但是,現在再來責難以前的我,是不是太不實際了?我知道錯了,也願意再為我們的關係付出更多,我和她難道不該更努力地發展未來的路嗎?”
尉遲勁從椅子上一躍而起,心情煩躁地在房間裡拚命地走路,好發洩他的情緒。
“你說得很理性,但感情這回事,終究還是沒法子用常理去規範。”白裕承愛莫能助地雙手一攤。
“她真的什麼都沒告訴你嗎?”白裕承有過隱瞞人的前科,尉遲勁懷疑地瞥他一眼。
“沒有,我對天發誓。”白裕承馬上表態,免得被尉遲勁飽以怒拳。“說說看你這幾天一個人帶孩子,有沒有什麼深切體認?”
“我簡直想把我媽和何田田供到廟裡,早晚三灶香膜拜。小凌很可愛,但是怎麼會有那麼多雞毛蒜皮的小事啊?睡覺前要喝牛奶、講故事,上完廁所要幫忙擦屁股,玩石子家家酒,可以玩一個小時……上戰場打仗,可能還比陪她來得容易一點。”他呻吟了一聲,側頭看向女兒酣睡的小臉。
“更可怕的是,我還是覺得小凌可愛到不行。”尉遲勁嘆了口氣,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當然啦,小凌像……”白裕承的目光越過尉遲勁肩膀,和房門邊的那道水眸交會。“小凌像媽媽,當然可愛了。”
何田田舉起食指放在唇邊,要白裕承噤聲。
“那要不要再談談你等待何田田的感覺?”白裕承拍拍老友的肩膀,希望能逼出一些感人肺腑的句子。
“等待的日子很不好受,毫無音訊的感覺更差,而完全不知道對方心裡正在想什麼的感覺,簡直生不如死!”尉遲勁重重地拍擊了下額頭,苦笑著。“我這幾年不聞不問的逃避,還真是讓人髮指!”
何田田無聲地往前走了一步,微擰的眉心代表她聽得非常專注。
白裕承讚許地對尉遲勁點點頭,認為他這些話說得很有悔意,應該能達到一些加分效果。
“但是,話又說回來,我其實沒有那麼悔不當初。”尉遲勁撫著下顎,若有所思地說道。
“你——你說什麼?”白裕承結巴了起來,拚命地對尉遲勁使眼色。
“我說的是實話啊。”尉遲勁理直氣壯地看著白裕承,愈說愈覺得有道理。“當年的葉蓮是個好女孩,但她不是個能和我相抗衡的伴侶。她對我的好,只會讓我肆無忌憚地欺壓她的善心,這樣的情況,總有一天會出樓子的。而我當年的出走,確實是讓她成長了不少,因此我才會遇到後來的何田田。所以嘍,我當年的決定其實並沒有那麼錯誤。”
何田田站在尉遲勁身後,聞言眯起了眼,雙手緊握成拳置於身側。他居然敢說得那麼理直氣壯,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我當然也知道,我的離開帶給她很大的痛苦。所以,我接下來的日子會對她加倍的好。不論她是離開幾天、幾個月、還是幾年,我都會等下去!因為我現在很清楚地知道我愛的人就是她,我不能沒有她!”尉遲勁說得慷慨激昂,雙手在空中揮舞著。
何田田後退一步,免得被飛拳波及。
白裕承則是鬆了口氣。
“但是,等她一回來,我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