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渴慕她猶如久旱的旅人渴望清泉,可在她看來,恐怕只是個貪圖她美色的好色之徒。
便是將一顆心剖給她看,恐她也不屑於自己這樣文采不通識字不多的武將。
羅暮雪默默垂首,身側的手卻緊緊握拳。
蘇老大夫看他一味沉默不語,嘆了幾口氣,搖了搖頭,轉身看病人去了。
雖然羅暮雪處理得很好很及時,用的金瘡藥也是極為上品,蘇老大夫給開的藥也非常好,但是畢竟傷得太重,失血太多,陸蕪菱身子也不能和戰場上的男人比,故而到了夜間,便發起了高燒。
羅暮雪此時其實並不想見到她,見到她心中就止不住酸澀難受,把她弄成這樣,免不了自怨;又有些恨她看上去如此靜弱嬌美,心卻這般狠……
可是錦鯉過來彙報說陸蕪菱發起高燒時,他終究忍不住過去了廂房裡。
陸蕪菱被安置在了西廂房中,西廂房就對著羅暮雪的東廂房,中間隔著花木假山石桌石凳,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本來沒人住,雖有床榻桌椅,擺設卻無,臨時收拾出來,終究不成樣子。
面色慘白逐漸潮紅的虛弱少女,靜悄悄,無聲無息躺在有些破敗零落的屋子裡,說不出的淒涼。
羅暮雪進來便看到這副情景,心就被狠狠抓了起來。
對她的怨恨已經暫時記不起來,這樣的場景帶著讓人難以忽視的不祥,彷彿能看到那床上鮮活優美的生命漸漸在消散中。
羅暮雪抿緊嘴唇。年輕英俊的面龐帶上了嚴厲和戾氣。
他強迫自己理智思考:她受傷雖然不輕,鎖骨並沒有斷,只是些微裂開,好好將養是沒事的,就是失血太多……最關鍵是發燒,只要挺過去不再發燒,定會沒事了。
他走過去,接著錦鯉的工作,用旁邊盆裡的水不住沾溼帕子給她擦拭額頭,脖子,嘴唇。
看著她潮紅的面色,難以為繼的艱難呼吸,一點點,彷彿感同身受……
他也曾有過數度掙扎在死亡邊緣,甚至情況還不如陸蕪菱,也沒有人照顧,深知那時的滋味。
他受過的苦,並不想陸蕪菱也去嘗試。
她再有風骨,也不過是不曾承受過風雨,金堂玉階養大的嬌花。
他想著,忍不住在用涼水擦拭完她額上時,輕輕撫摸她潔白的高高的額頭,將她的劉海慢慢都捋上去,又覺得她這種時候比起清醒時,更多了點稚氣可愛。
她的嘴唇乾燥,不復平日櫻粉色潤澤的誘人模樣,卻有種異樣的吸引,他一次次將少量的清水滴在她嘴唇上。
最後,他忍不住低頭,輕輕含住她嘴唇,輕吻,輕舔,吮吸。
他本來全身都只有爭鬥殺意,連身體四肢都是堅硬如劍,從來不曾有過,這般輕柔的力度,彷彿小鳥兒輕輕的振翅。
雖然甜美迷醉,也不過淺嘗輒止。
高燒的陸蕪菱一直覺得自己在渾渾噩噩中隨波飄蕩,腳不能著地,手難以觸天,身體熱得很虛弱,完全不能由得自己。
只有偶爾額頭和嘴唇的清涼能略解她的焦灼。
是在羅暮雪吻住她嘴唇時,慢慢回過意識來。
因為太溫柔了,在她半昏半醒時,甚至想到了素未謀面的母親,所以沒有一點掙扎,等她慢慢回魂,他也離開了她的嘴唇。
陸蕪菱撲扇了幾下長長的睫毛,慢慢睜開眼睛,眼神還是混沌的,對四周一片陌生,茫然看著上方。
羅暮雪卻突然覺得不知該如何面對清醒的陸蕪菱,他抿緊嘴唇,周圍一下子就靜寂下來。
雖然他本來也沒有說話,但現在還是更加沉默了一點。
“水……”陸蕪菱喃喃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到,破碎沙啞,更是和平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