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接連下了幾日的大雪,因雪災出現的災民越發多起來。
請求賑災的摺子再次被打回,顧長夜最終決定不再同宋婉思周旋此事,而是直接從王府的賬上撥出銀兩,親自去賑災。
路途不遠,可來回也需十天左右。
這十天一過,便是沈憐的生辰了。
婚期將至,還要出去走這一趟,顧長夜原本擔心沈憐會不願意,卻沒想她聽過此事什麼也沒說,只是讓他路上小心。
對沈憐的反應,顧長夜隱隱有些疑惑,但也並未去深究此事。
出發的前一晚,顧長夜一人坐在院子裡,拿著酒杯抬頭看著星空。
第二日便要出發,他本不該喝酒,可不知為何,今夜卻十分難以入睡。
漫天的星辰,不知是不是深冬的原因,今夜所有的星星都壓得特別低。
好像眨眼間,它們便會滑落天空。
“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腦海中忽然滑過花枝的聲音。
這段記憶似乎已經被他遺忘很久,但如今再次想起,才發現竟然如此的清晰。
那日花枝陪他坐在樹下時,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
她說,她是個女子,力氣不大,還不會武功,想靠武力保護他不可能,便想著,要是能聰明一點,或許就能幫到他了。
她說,雖然她笨,但會保護他的,再也不會讓他受傷。
她說
一字一句都清晰的浮現,原本微醺的醉意倏地清醒。
原來,他比自己想的還要更早動了心。
酒杯在他的手掌心之中瞬間四分五裂,瓷片深深的插入掌心肉中。
他猛地站起身,大步向地牢走去。
他每日都會去地牢,卻沒有一次真正問出自己想問的話。
今日他才恍然明白,自己應該問什麼。
走進地牢時,花枝正合著眼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沒有睡,感覺到顧長夜的腳步時,也不曾睜開眼。
直到他冰冷的聲音響起。
“你打算一輩子都沉默?”
往日他開口的第一句,永遠都是圍繞著兵器圖、夏禾和赫然這幾件事。
今日換了個開頭,這才讓花枝緩緩睜開眼。
她看著蹲在她身旁的顧長夜,眸底的死氣已經攀爬至臉頰。
顧長夜不動聲色的蹙眉,片刻後繼續說道:“最後問你一個問題。”
“你曾說要守護在我身邊,這句話也是假的?”
聽到顧長夜的問話,原本死氣沉沉的花枝,眸底終於有了一絲顫抖。
花枝覺得自己很可笑,明明已經這麼悲慘了,為什麼還要動搖?
地牢一時寂靜的可怕。
二人互相對視著,卻沒有人再說一個字。
不知過了多久,花枝吃力的撐著身體坐起,“顧長夜,那日花神祭你說喜歡我,可是真話?”
顧長夜冷聲道:“是我在問你!”
“不如你先來回答我,我自然會回答你。”
花枝眸光變得倔強起來,得不到這個答案,也下定了決心不會回答他的話。
因為哪怕只有那一次是真的,她都無法真正的恨他。
二人再次陷入僵持。
最後,花枝垂眸露出一抹無奈的笑,“顧長夜,不回答我也可以,但是你要相信我接下來說的話,如果你願意相信,我就回答你。”
顧長夜沉默,沒有應她這話。
花枝便自顧自的開口,“其實你身上的毒”
“你覺得我一定要得到你的答案嗎?”
顧長夜倏地開口,生生將花枝原本要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