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色因為情緒激動和難受而漲紅。
面對她的質問,紀清河僵硬了一瞬,而後有些不甘地道:“婚禮上的事,我已經跟你道過歉——”
“道歉?你做的那些事,道個歉就完了嗎?”葉榮歡笑出聲來,滿是嘲諷,“你一聲對不起,就想將所有一切都抵消?!”
她笑容涼薄:“你問過我,原諒你了嗎?”
紀清河臉色陣青陣紅,“我做的這些,還不夠嗎?一句對不起?我就只說了一句對不起?在你看來我這段時間對你做小伏低都是應該的?!”
他在此之前幾乎沒跟人說過對不起,他這樣高傲又自我的人,因為那一分愧疚,對她百般維護,又處處妥協,對不起三個字說了那麼多次,可是她竟然沒有一點動容?!
她竟然覺得他什麼都沒有做?!
葉榮歡倏地沉默下來。
在紀清河以為他說的話她聽進去了的時候,她忽然掙脫他的手,猛地抬手——
“啪!”
她悍然無畏地在他臉上甩了一巴掌,道:“對,你跟我道歉對我妥協,是真的不應該,你只有像之前一樣,高高在上,視我如螻蟻,隨意侮辱,才是應該的!對不起三個字原來那麼有用?那麼,對不起,我不該打你——我也跟你道歉了,可以了吧?”
話落,紀清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再次揚手,又是響亮的一巴掌!
“你——!”紀清河暴怒,猛然掐住她脖子,“葉榮歡!你找死!”
他像頭暴怒的獅子,恨不得直接弄死葉榮歡。
葉榮歡幾乎沒法呼吸,她目光嘲諷,艱難地道:“有本事,你就掐死我啊。”
紀清河手背上青筋暴起,有那麼一瞬間,是真的對這女人起了殺意。
然而在葉榮歡當真要失去意識的時候,他倏地冷靜下來,“想死?哪有那麼容易,為了你,搭上我自己,不值得。”
他鬆開手,葉榮歡順著牆滑下去,不住地咳嗽。
稍稍平復下來,她開口,聲音沙啞:“我做錯了什麼?憑什麼要在你紀家遭這種罪?你以為我有多想要紀家少夫人這個名頭?紀清河,你以為只有你想要離婚嗎?”
紀清河的手驀地緊握成拳,他蹲下身,不帶憐惜地擒住她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
他眼底席捲著駭人的風暴,一字一頓道:“想離婚?我偏不如你的願!”
說完,站起身,將揉成一團的領帶扔進垃圾桶裡,冷冷地說道:“你外面那個野男人,最好是讓他藏好了,要是讓我找到,我會讓他後悔,為什麼會認識了你!”
接著砰地一聲摔門而去。
葉榮歡無力地坐在牆角。
她抬手,遮住泛紅的眼,深深地呼吸,嘴唇微微顫抖,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她為什麼……要遭受這些?
過了許久,她慢慢站起身,回到浴室。
對著鏡子,能看見脖頸和下巴上可怖的指痕。
她翻出常用的藥,細細將傷處塗抹了一遍。
從頭到尾神情都有些麻木。
她走到垃圾桶前,將領帶撿起來。
本來嶄新的領帶已經被揉吧成一團,幾乎不能用了。
她呆呆看了許久,手一鬆,又扔回了垃圾桶。
她拿起手機,想要給鬱揚打電話,動作停頓了許久,卻只是編輯了一條資訊——
【最近要經常加班,可能沒法抽時間去看你了,要乖乖寫作業,不許逃課惹事哦。】沒過半分鐘,鬱揚回覆了資訊,沒有抱怨,沒有失望,只是讓她注意身體,不要太累。
她卻感受到了他濃濃的落寞和失望。
葉榮歡看著手機,猶豫了許久,沒再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