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泓瞬間被她那語句中掩蓋不住的疏離與陌生給傷到了,玻璃心碎了一地。
她暗自咬牙,也學著對方的口氣,淡漠地“哦”了一聲。
然後也不管對方,徑直拿出一塊爛布條找了個相對乾淨的地兒搽了搽,隨即將一條棉被給鋪上,然後再小心翼翼地將昏迷不醒的桃源給拖了過去。
想起這人身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她心有餘悸地再次揭開包紮的布條。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這不知名的外用藥竟然十分有效,那血肉模糊的傷口竟沒那麼恐怖猙獰了,血液凝固,傷口不再有液體流出。
她驚喜的同時,再次將布條包紮上,然後想著如何將他身上那血跡斑斑的衣裳給換下來。
☆、第二十一章:塵滿病容行漸兇
正當她準備替桃源換上一身乾淨衣裳時,洞口外突然傳來了一陣雷鳴般的響聲,她大吃一驚,連忙轉身向後看去。
只見洞口外暴雨連綿,那驟急雨珠伴隨著大片流沙汙泥匆匆落下,而適才那巨大的聲響正是偶爾砸落到山洞邊緣的石塊所發出的。
不會吧,這…難道是碰上了傳說中的塌方?!
這一念頭還沒來得及壓下,山洞就一陣顫抖,一塊細小的石塊正從洞口墜入裡面,她趕緊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將離洞口最近的燕朝睿給拉了過來。
“你難道不會站過來一點嗎?別跟我說眼睛看不見的藉口,你耳朵總有用吧!明明眼前那麼危險難道就不會靠過來一些嗎?你到底跟我鬧什麼彆扭!”燕子泓有些氣急敗壞地喊道,心底各種煎熬,剛剛上來的時候她就特地看了一下地形,這洞口雖低矮,但也離地面有點距離,況且底下泥土龜裂,搬運桃源上來時已經花費了不小氣力,而這一陣地動山搖的塌方,不知那些墊腳的泥土衝了下去木有,如果被衝下去了的話……呵呵,那真是上的來下不去了。
“……”見對方依舊是不說話,她最後一絲耐心也告罄。
“啪。”
她收回隱隱作痛的手,見對方被她打得身形一顫,頭頂還算整齊的盤發猶如被抽去了固定的簪子,瞬間潑墨般散落下來,映襯著那絕美卻蒼白的容顏,頓時讓用力過猛的燕子泓手疼心更…無以名狀地緊縮成一團。
“請你收起那副嘴臉,我不明白你到底是在糾結著什麼,但現在我們面臨的是性命之虞,稍有不慎,我們都會葬身此地。你不想活,可是我們想,我不指望你能幫我什麼,最起碼照顧好自己別讓人操心好嗎?你想想你自己的身份,你作為太女好不容易混到今天這個地步,又會騙人又有能耐,回去後馬上就成人禮了,就要正式接手政務了,你要是死在這裡,難道不替自己惋惜?”
深深呼了一口氣,她繼續道:“對,沒錯,我是討厭你隱瞞我這麼多事情,一開始還裝作天真無辜的樣子接近我,實則卻那麼心狠手辣那麼有手腕,但這些日子相處下來的感情還是在的,我不能也不會把你一個人拋在這裡,阿源為了救你,已經受了重傷,現在我們都淪落到如此境地了,你能不能稍微…為別人考慮一下?”
一番話說下來,燕子泓是又難過又心酸,她不是不理解對方的苦楚,從小錦衣玉食何曾受過這等折磨,兼之受人矇蔽弄瞎了眼,對她這樣驕傲的人來說,簡直是莫大的屈辱!可這種狀況若是放在平時,她絕不會動粗動怒,反而會更用心去忍讓和體恤對方,但…現在的處境不一樣,且不說還有桃源這個重患需照顧,就算沒有,這前有自然災害後有追兵隱患,能不能安然離開都還是個謎!更別說是養傷了。
最讓她糟心的是,燕朝睿不知發什麼神經,從一開始的青澀溫雅變成了如今陰晴不定的模樣,陸續得知的殘忍真相,讓她覺得有些不寒而慄,明明那麼年少,行事卻那麼老辣,一開始相遇時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