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能說話了,問出什麼了嗎?”袁重錦有些感慨,自上次撿到那個長得與她十分相似的女人後,她就命人將她照顧好,一路上水運也好陸路也罷,怎麼都不見人清醒,沿途所請的各個大夫都說此人沒救了,快些準備後事吧,結果卻一直撐到了她回府。
可能這人冥冥中與她確實有點淵源,不然為何昨日她一回府,此人就清醒過來了,還無藥自愈地退燒了,令她驚奇不已,若不是被管家以怕過病氣為由勸阻,她還真想親自去看看她好成什麼地步了。
“…聽虎婆婆說,她腦子有些問題,說話有些…有些大逆不道。”那丫鬟很是為難地回道。
“大逆不道?”袁重錦停下了腳步,臉色陰沉。
“她說了些什麼?”
“小姐…”那丫鬟‘噗通’一聲跪下,心底直嘆今日倒黴,但嘴巴上卻毫不含糊地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今日照顧那個女的丫鬟跑去告訴虎婆婆說那女的能說話了,只不過腦子不清醒,給什麼她吃都摔了,還說什麼自己就是失蹤的二皇女,現在要趕去壅和國救人,然後婆婆一聽就很生氣,拿起院子裡的木棍就說要去教訓一下這滿口胡言大逆不道的賤人。”
“你說什麼?”袁重錦腦子嗡的一下暈了起來,耳邊不斷地縈繞著那句‘失蹤了的二皇女’。
別的人或許不清楚,但她袁重錦心裡卻明白得很。
也許她一開始受寵於太女殿下並不清楚原因是什麼,每每看到太女那雙若有所思的眼時,她心底會隱隱浮現出一個直覺的答案,但她也只是大概地猜測出太女是透過她看另一個人。
但相處半年這段期間,周遭怪異的視線,部分人慾言又止的隻字片語與各地鋪天蓋地的二皇女失蹤的榜貼,這三件看似風牛馬不及的事物勾勒出的零星真相令她心驚不已。
而這猜測最直接證據——便是太女在床上與她廝磨時,總要喚的那句“皇姐”。
這人長得與她如此相似,莫非她真的是那失蹤了大半年的二皇女?
“那她現在呢?”她忍不住厲聲問道。
“小…小姐,那人被虎婆婆關在了後院的柴房裡,說是怕衝撞貴人。”
袁重錦一驚,原本想令虎婆婆將人放出的心思頓時熄滅。
確實,如今以她的身份地位,做事務必要謹之慎之,從她新晉探花伊始到經常被太女傳召,可謂是風頭正盛,府上整日訪客不斷,期間不乏官宦名流,若是被人發現,又被別有用心的人傳出些不好聽的話,那真是惹上大麻煩了。
可假設那人真是二皇女的話,府上的人對她不敬豈不是犯了大罪?
“小姐,太女殿下那邊正來人要催。”那丫鬟眼尖地望見不遠處門口那一前一後趕來的人,那兩人身上穿著的都是宮制服,便開口提醒道。
袁重錦儘管心事重重,也不得不以太女傳召為先,只匆匆留下一句:“叫人看好她,也別動她!”
待她渾渾噩噩地被轎子抬到昭陽殿時,才驚覺此刻該對付的是太女的古怪狠戾,而不是在府中的不明人士。
她深吸了口氣,朝內殿裡走去。
殿內一貫的富麗堂皇,精緻清貴,也一貫的陰暗壓抑,晦霾森然。
黃色紗帳中一道綺麗魅影正端坐其中,半遮半掩的妖冶風情讓她不由得心口一窒。
她只看了一眼便轉開了視線,心如鼓擂。
袁重錦在這一刻是恨自己的,恨自己的不爭氣…再一次深陷在對方身上。
其實她在前兩個月就發現了自己的反常,以往每每被召見時的產生的厭惡心緒逐漸減淡,取而代之的是緊張與隱隱的期待。
而每次與對方顛鸞倒鳳後,心底湧起的不再是單純的悔恨,而是複雜糾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