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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並沒有離開,此刻他正靠在工地遠處的轉角坐在地上,眼淚在不停的滑落,他把手塞進了嘴裡,不敢哭出聲來,手已經被咬破了,鮮血在順著手腕流下來。
這些年來,楓忍受了太多的打罵,病痛和飢餓,他能活下來已經是個奇蹟。那一年他看到玲終於找到了屬於她的幸福的生活,他留下來只會是一個累贅,他不走村裡和學校的人是絕對不會接受玲的,所以他走了。
他不是不想見玲,曾經在無數的日子裡,他幻想過太多太多的重逢。但是他從不曾真正的想過去找玲,只能在偶爾幻想一下。其實楓早就知道玲在這個城市讀大學了,在此之前他曾經在街上見到過一次玲,那次玲也象這次一樣和幾個衣著時尚的女孩在逛街。他興奮的就要瘋掉,馬上穿梭人群追了上去,但是當他看到玲開心的笑臉和身上那漂亮的大學校服時,他停住了,看看自己破爛的衣衫,這個城市最地層的建築民工,甚至路過他身邊的人都會繞著他走。
他呆站在那裡,人們在他身邊川流不息,直到玲的背影漸漸被人群淹沒,直到夜幕徹底的吞噬整個大地,也吞噬了楓。
他知道,玲現在過的非常的好,一個名牌大學的大學生,有著似錦的前程。他只不過是這大上海的一個小癟三,和他交朋友,玲將會被整個學校看不起,就會被同學們孤立。他深深的瞭解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那樣玲一定會過的很不快樂。
他不要玲不快樂,所以再次重逢時,他馬上跑了。
當玲醒來的時候躺在了病床上,幾個同學都在身邊圍繞著她。看她醒來了連忙喊來了醫生護士。原來玲因為失血過多,加上天寒地凍的,本來身體就很單薄的她支援不住暈倒了。
“他呢,楓呢?”玲剛剛恢復意識就開始邊嚷著邊焦慮的要坐起來想下床去。護士連忙按住了她。
“沒有其他人了,一個小夥子把你送來,留下醫藥費就走了。”玲全然象沒聽見一樣,掙扎著,嘴裡喊著什麼,虛弱的都聽不清楚她的聲音了,然後她又昏迷了過去。
“病人太虛弱了,讓她休息下吧,你們都不要吵她。”醫生說完話就出去了。
玲的同學都驚呆在那裡,這是怎麼了,一向嬌弱的像林妹妹一樣的玲,今天怎麼突然變成了這樣,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當玲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天氣格外的好,陽光照的這個病房懶洋洋的。玲這次醒來去顯得很安靜,她知道,楓走了,又一次丟下她一個人離開了,以後都可能不會再遇到他。
玲來到學校時,很多人都用異樣的眼神打量著她。這樣轟動的事情傳的很快,說法也是各異。總的意思都是說玲和一個小癟三有什麼曖昧關係,更有甚者說他們在外面養了孩子,現在那個民工跑了不要她了。原來的幾個朋友現在都似乎在刻意的躲避著她,教導主任也找她談了話。一時間玲似乎成了學校的罪人,眾矢之的。
這一切似乎對玲一點影響都沒有,整整一個月,她照樣每天下課都到那個工地門口去坐在那,一直到很晚才回來,她堅信楓並沒有走遠,只是躲在附近。
玲每天都是精神恍惚的,除了那個工地,一切生活似乎都徹底的沒有了吸引力。
“找死啊,你長眼睛了嗎?”
伴著尖銳的剎車聲,一個司機伸出頭來大罵著。就要穿過馬路到達工地時她差點被車撞倒。玲似乎沒有聽見一樣,突然間,轉過頭筆直的朝馬路中央走去,整條馬路都是刺耳的緊急剎車和叫罵聲,就在她準備繼續走向馬路中央時,她感到自己的左手被人抓住了,一個粗糙的長滿繭的大手,很有力。
玲回過頭時已經被那人拽到了人行橫道上。楓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玲目不轉睛的盯著這張臉,盯著那額頭和脖子上的疤痕,那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