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鏡心中疑慮一點點擴散,她問道:“就算如此,可長琴是歐陽少恭,怎會牽扯到屠蘇身上?”
青巖長嘆一聲道:“這兩人與長琴的牽扯怕是一時半刻說不清,只能說世事難料,你且回去吧。”
秦鏡雲裡霧裡,理不清任何頭緒,轉身欲走,卻忽然回過頭問道:“別的我不管,長琴和歐陽少恭與我無關,我只要問一句,我師弟百里屠蘇可還會回來?”
她期待這青巖的回答,可青巖卻始終沒有回答她。她也應該知道結果了,她失魂落魄的出了九兮鏡。
果真世事難料,還記得四年前她剛來天墉城,她還拿著桂花糖跟他套近乎,可是那他卻並不領情,還讓那鳥甩了她一臉,再往後因為紫胤的緣由,慢慢的對他好,護著他,不讓其他弟子損他半句……與他相處甚久之後,她才發現其實屠蘇是個很可愛的孩子,並不像表面那般冰冷無喜怒。
從今以後,那個喊她小師孃,把她視作孃的那個小師弟不會回來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早知道上次就該把他留下,可世上不會再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了。
秦鏡跌坐在地,不知不覺中臉上已是溼漉一片,她伸手抹去。
她獨自一人坐在地上發呆了竟有好幾個時辰,待回過神來,仰起頭看著天色也漸漸暗下來了。
定了定心神,離開了後山,本想去找紫胤,可找了許久,竟是連他半個人影都未瞧見。
這天已全然暗下來了,又飄起了小雪,落在她臉上已陣刺骨。途徑一處之時,見著裡頭燈火通明,她心下一轉,這不是屠蘇的房間,難道……
她咧嘴笑著,若是屠蘇回來了,那便真的好。當她半推開門之時,卻瞧見熟悉的背影,可這人顯然不是屠蘇。
紫胤閉眼沉思,負手而立,手中拿著的卻是屠蘇年幼時用的木劍。
秦鏡見不著他的神色如何,想來屠蘇之事定是對他打擊甚深,如今在此地緬懷追憶。這推門之聲他也未有反應,定是在想屠蘇的種種而入了神。
他不告知她屠蘇之事,想來也是怕她難受,如此就當不知曉此事也好。她不忍打擾了他,將門掩上,退了幾步遠,站在外邊。
這一整晚,紫胤都未出來,就這般拿著木劍站了一晚上,而秦鏡伴著他站在屋外也亦是一整晚。
人生之苦,莫過於生離死別。紫胤活至這般年歲,想來這些事已是經歷許多,如今這次確是從小養大的徒兒,從小待他視如己出一般,他這一走,讓他如何受得?
崑崙山巔,下著小雪,紛紛揚揚。悠然飄落,哀傷悽婉,呼嘯的風聲如同那一曲訴不盡的離愁別緒,終將會曲終人散。
第七十七章
天將破曉;雪光將整個天墉城染上了一層瑩白。朦朧處,走來一人;步子微緩;面貌看不真切。
秦鏡在雪地寒夜之中站了一夜略感倦意,眼睛又被這雪光扎得微微酸澀,這視物自然有些模糊,她揉了揉眼睛卻依舊看不真切。
忽然眼前白光一閃,秦鏡站穩不住腳跟倒在雪地之中,
“你是誰?”聲音哽在喉嚨底裡甚是微弱。
那人踏雪走來;沒有一點腳步聲;掌心流光一引;將秦鏡腰間的九兮鏡拽入手中;隨即淡然道:“我乃太子長琴,借你九兮鏡一用。”
“太子……長琴……”秦鏡已然無法思考,只覺得這名字甚為熟悉;只一刻便昏睡過去。
長琴手執九兮鏡;神識一轉,入得鏡中。熟悉的音律傳來;他突然駐足不前;閉眼聆聽著消失了千年的樂曲。
這九兮鏡中除了秦鏡之外,再無外人入得,青巖站於他身後,警惕道:“你是何人?”
長琴並未轉身。
可卻在這時琴音忽然戛然而止,卿沅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