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的興奮就怎麼也掩蓋不下來的,但我還是不敢拆開,我用詢問的眼神看向熹貴妃,她笑著點了點頭。
我趕緊拆開來,兩面有兩張紙,第一張是寫給熹貴妃的家書,雖然都是些巡例的問候、請安、報告行蹤等,但看到伊人的字跡使我的心都暖暖的。另外那張是一張湘妃盞,紙質薄如蟬衣,隱隱約約地飄著淡淡的橘花香。
“長相思,長相思。
若問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見時。
長相思,長相思。
欲把相思說似誰,淺情人不知。”
一股暖流從心起,化作點點相思淚。我趕緊別過面去,怕教熹貴妃笑話。“傻孩子,想哭就哭吧,本宮知道你們兩地相思苦,但皇上又。。。唉。。。”我努力令自己冷靜下來,把信紙都放回去交給熹貴妃,她接過來後又把那張湘妃盞抽了出來,放在我的手裡,“為人孃的又怎會不知道兒子的心,這張怎麼說的也不會是寫給本宮的,你拿去吧。”“謝過娘娘。”我的手有點抖,我小心地把它放到衣襟裡。我們各捧一茶盅,相對無言。我耐不住這困局,便起身告退了,熹貴妃也不留,*桃送我出去。
我的思緒很亂,腦中閃過一個又一個的畫面,但總又沒有一個能連得起來。不知不覺地又回到體順堂,不回到這裡我又能到哪裡呢?諾大的皇宮,也只有這裡還能讓我喘息一下。皇后娘娘還在休息,我哭得眼紅紅的也不想回自己的屋子裡怕靜月她們擔心。走著走著就來到後院,一抬頭,看到的是那天我和弘曆補上去的那段彩畫。淚水如洪潮般撲來,即使我費多大的勁,也擋不住絲毫,我只能任由淚水在流淌,抱著頭,縮在柱子後。
“長相思,長相思。
若問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見時。
長相思,長相思。
欲把相思說似誰,淺情人不知。
吳山青,越山青。
兩岸青山相送迎,誰知離別情?
君淚盈,妾淚盈。
羅帶同心結未成,江頭潮已平。”
我反反覆覆地念著,念著。。。直到淚痕幹了又重溼。
夜幕一點點地降臨,遠處星繁點點。我以前很怕黑的,我剛來到這裡時,晚上總要靜月或杏兒守在我身邊我才能睡得安心,即使在現代的時候,我晚上有時也要開著燈才敢睡。但現在,我發覺我越來越喜歡黑夜了,喜歡被它一點一點地吞噬,只有在黑夜裡,我才能獲得自由,才能把我的悲傷都恣意地釋放出來,也只有這樣的漆黑才能掩蓋我低淺的哭聲。
涼意也隨著夜幕降臨下來,孤單的人特別冷,伴隨著幾聲鴉叫,更覺淒涼,我下意識地把自己抱得更緊。一股溫暖突然從後襲來,我回頭,看到是弘晝。他從後邊抱著我,我也不躲,我太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哪怕只是一會兒也好。他的手也很冷,“還不回去麼?”他的聲音有點乾澀。“你來了很久麼?”我轉身看著他,他點頭:“很久了,從你來到後院就跟著你了,只是不敢出來。”“為什麼?”他伸手擦去我臉上的淚痕,“怕你討厭,怕你會趕我走,怕你以後都不見我。”他每講一個怕字,我的心就像被擊了一下般。“你對我太好了。”我幽幽地說。他不再說話,靜靜地陪著我。
“五爺!”小季子悄聲叫道。他應了聲,把我扶起來,“宮禁的時間就到了,回宮吧。”怕是坐著太久了,腿麻麻的,一時間竟邁不開來。眼看宮禁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小季子的催促也越來越頻繁,他突然一把抱起我就走。小季子跟在後邊,不停埋怨道:“五爺,這怎麼行呢?格格現在不比以前,她是秀女啊。。。爺。。。”弘晝像一點都聽不到似的,只是往小路、樹叢裡走。“你不怕麼?”我仰著頭問他。“不怕,給抓著了,就乾脆求皇阿瑪把你賜給我就好了。”他總是那麼的樂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