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走,只是在書房處理公務。”燕兒遞給我兩個手爐,我微怔了一下,便明白了,不覺又一次打量眼前的人兒,真不明白嘉嬪究竟嫌她哪樣不好了?
我捧著暖爐來到書房前,小路子給我打了個眼色。我點了點頭,無聲地走到了門扉的邊上。燭心挑得很高,把整個房間都照得通亮,弘曆面帶倦色,正在翻閱奏章。我並沒有走進去,只把手爐交給小路子送進去,自己回身往廚房走去。
頃刻,我捧著夜宵又一次走進書房,小路子卻在門外攔著,然後指了指房內。我探頭進去,原來弘曆趴在書桌上已經睡著了。我走進去,把自己的披肩披在他的身上。我曾經也很愛他,但究竟何時開始,他給我的感覺竟是這麼的陌生。
摺子散落在桌面上,我本來只想收拾一下,好空出個位置來放茶。誰料一不小心,一本摺子不偏不倚的剛好落在腳上翻了開來。
我深知道後宮攝政的禁忌,但這些奏摺於我那年代已經是國寶級的文物了,就是想看也只能看個片言隻字的,今個兒卻正是個機會。
奏摺上的古文並不好讀,但從上面名字的排列裡,我很快便清楚這該是張廷玉擬定新一年官員升任名單。摺子上還沒有硃批,看來弘曆還沒有下定案。在名單的最後,我看到傅恆的名字,心頭不覺被刺痛了一下,自杏兒的事後,榮成就被閒賦在家,整個人都沒有鬥志,上回額娘來信還說他和京中的紈胯子弟一起鬧事,惹得阿瑪大動肝火。如果我當時不是走錯了一步,如果我能狠心一點,或許現在都能看到他們的孩子了,只要一想到杏兒慘死的樣子,眼淚便毫無徵兆的落下,雖然我已經急急避開,還是有一滴恰好落在那摺子上。
“糟了。”我嚇得叫出聲來,只因這造摺子的貢宣紙極柔軟,輕輕捏一下都能下出個手印,現在我一滴眼淚下去,就在那紙上畫了開來,形成了一點褶。
“是嫻兒?怎麼了?”怕是我剛才的聲音把弘曆給嘈醒了。
“臣妾該死——”我把那奏摺呈上,“臣妾本想幫皇上收拾好桌上的奏摺,不想把其中一份弄溼了。”
弘曆接過奏摺看了一眼,又看到我眼角的淚痕,便明白了。“這是哪來的水?”
我沉默不語,弘曆也不叫起,兀自捧起了茶盅。“這是什麼茶?”弘曆蹙著眉道。
“是*杞子茶,能清肝明目,皇上今夜喝的酒多,剛才臣妾又見皇上疲累,所以。。。”
“起來吧。”話音剛落,他的手已經把我扶起一併抱入懷裡。
“皇上——”我驚叫起來。
“叫我弘曆——”那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弘曆。。。”我竟有些心慌,我不知道他究竟想怎麼樣,后妃私看奏摺會有什麼罪呢?
或許是感受到我身體的顫慄,他說:“不是朕偏心,但朕剛懲治了芝蘭,就恢復你弟弟的官位,是會引起朝中的議論的。你也不用急,傅恆有的,你的弟弟有一天也能得到的。”他竟以為我是為此而花心思了。
我冷笑一聲,忽然覺得怒氣上湧,心中那痛苦無處發洩,乾脆衝著弘曆冷冷道,“怎麼會?他是國舅爺,那身份地位豈是榮成能比?”
弘曆以為我會高興地謝恩,不料我卻瞪圓了雙目,寒了俏顏。他嘆了口氣,“或許你不信,朕沒有忘記那個承諾,朕真有想過封你為皇后,只是想讓你再自由多幾年,人人都想當一國之君,一國之母,誰又知道這位置上的辛酸?”他這話好像是對我說,卻又似是對他自己說。
他這樣一說,我彷彿連唯一恨他的藉口都沒有了。
他也不想再說下去,指著桌面上的宵夜,問:“是給朕做的嗎?”
“嗯。”我應了一聲,把那碗元宵捧了上來。“是日間的時候帶著那班丫頭做的,皇上試試。”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