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頭髮之下,小麥色的肌膚在耀眼的藍天下閃著鑽石般的光彩。身後,一片雄渾壯闊的非洲草原幾乎彙集了世上最大氣的顏色,遠遠地,好幾頭野象剛剛闖入鏡頭。
這照片,好看得像一張明信片。
“也沒有什麼值錢的,你們慢慢收拾。”房東太太打了個哈欠,轉身要走。
“等等。”我叫住她,“你的租客不見了三個月,你沒有報警?”
她停下,很好笑地看著我:“我只關心誰來繳房租。這裡的每個人,都只有管好自己的能力。”她又瞟了我一眼,說:“這裡不適合你這種衣著光鮮、沒吃過苦頭的美人兒。”
“那你跟我說說,這裡適合什麼人?”我討厭她說話的語氣。
她點燃一支香菸,指著窗外:“看到外頭那些傢伙沒?”
我看了看窗外,閃爍的霓虹燈下,幾個上了年紀的婦人正拼命向一個穿西裝的男子推銷自己的香菸,一個衣衫襤褸的醉漢搖搖擺擺地摔在街沿上,吐了一地,惹來幾個路人的責罵。推著沉重推車的小販,垂頭喪氣地走著。
財富與貧瘠,美貌與兇惡,這個城市,向來有一條清晰的分界線。
“你的意思是,這裡只適合貧苦的人?”
房東太太聳聳肩,吐出一口煙:“適合那些就算死了,也無所謂的人。”
我皺了皺眉頭。
“我最後一次見到那小妞,她說是有人給她介紹了一份好工作,她去面試,然後再沒回來。就這樣。”說罷,她扭著沒有線條的腰肢,離開了我們的視線。
敖熾“砰”的一聲關上房門,搖搖頭,把鞋盒子從揹包裡拿出來放到滿是灰塵的床上。蛋殼合得緊緊的,安靜得像個化石。
敖熾一陣猛敲:“喂!聽到沒有,你的月亮不見了!”
隔了好久,蛋殼才緩緩開啟,小青的耳朵,耷拉得比以前還厲害,整個人像被抽去了骨頭似的,癱坐在蛋殼裡,愣愣地看著它的左爪子。
它的手套,什麼時候脫下來了?
“月亮她……可能快死了。”它慢慢抬起頭,看著牆上那個姑娘的照片,極度不安地搓著自己的爪子。
我跟敖熾都吃了一驚。
甲乙像是沒聽到,仍然自顧自地在這個小房間裡參觀考察,一會兒翻翻書,一會兒盯著牆上的海報入神,連衣櫃也開啟來看了看。
“你怎麼知道?月亮是你什麼人?”我問它。
“她……她是我的同類。”小青的眼神,變得更暗淡了,它不知所措地坐在蛋殼裡,喃喃,“該怎麼辦……”
“這些,大概有些用處。”
一本臺歷從甲乙手裡飛過來,敖熾一把接住,翻過來一看,上面幾乎麼一天,都做了簡單的記錄——一號,上班。二號,去裡奇餐廳兼職。三號,上班。給媽媽寫信。而三個月前,只有一條記錄,也就是檯曆上最後的一次記錄,寫的是“去沃克保險公司面試。本傑明先生是個好人!加油!”末了還畫了一個笑臉。
“本傑明……”敖熾認了半天才從潦草的字母中辨認出這兩個名字。
“本傑明?”蛋殼裡的小青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從瀕死狀態滿血復活,一骨碌跳起來,大聲問,“你確定是本傑明?”
敖熾又看了看臺歷,點頭。
小青焦躁地在蛋殼裡轉著圈,一種想豁出去卻又始終差了一口氣的猶豫,蛇一樣纏著它。
半晌,它從蛋殼裡伸出爪子,抓住我的手指,似是下了好大一番決心才鼓足勇氣,說:“求你們幫我!這個紅點還沒有消失,月亮還活著,一定要找到本傑明!他是個巫師,很壞的巫師!”
它伸出它的左掌給我看,粉色的皮肉上,排列著一圈紅色的小點點,大概十來個,仔細地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