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的眨眨眼,明知自己應該婉拒這邀請,但那明燦的笑靨教他遲疑著,無法狠下心腸當場拒絕。
“難得來訪,多留個幾天又何妨。”見他遲遲不答,女子笑著再次挽留他。
在江湖打滾數年養成的惡意冒出芽,封應豪忍不住陰冷一笑,“夫人,你不知道你是在跟什麼樣的人打交道。”
“喔,這我是知道的。我知道你來是為了跟少泱索命。”迎視封應豪震驚的眼神,她笑笑續道:“但這跟用頓便飯敘敘舊並不衝突啊。”
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封應豪開始覺得這看似正常的女人腦子一定有病。
“走吧,封應豪,你別看我家娘子堆了滿臉笑,好像很好說話,其實她已吃了秤坨鐵了心,由不得你不答應。”皇甫少泱一手搭著封應豪肩頭,態度輕鬆自然,“明日再戰,如何?”
封應豪仍是舉棋不定,但肩背處輕輕傳來的壓力幫他作了決定。於是他僵硬的點點頭,跟在那昔時摯友今日仇敵的男子背後,離開原本要做為祭壇的山嶺。
夜極深之時,一對年輕夫妻在小屋裡相擁而眠。
做丈夫的瞪視屋樑許久,仍是毫無睡意,因有個疑惑一直梗在心裡。偏過頭,順著月光看向背對著他蜷縮在懷中的妻子,見她似乎已經睡了,忍不住輕手撫過她的發,細聲細氣的問著:“真是不知你哪來本事,怎會曉得我們就在那山嶺上?”
“我猜你定要找個我到不了的地方,這才方便你去尋死。”
他一聽,心臟被嚇得一時忘了跳動。
做妻子的翻了個身,眨著漾著一汪水的大眼望向他。“怎麼,你以為這等重大決定瞞得過枕邊人嗎?”
他歉疚的別過目光,卻不經意的瞥見紮在她手上的布條,連帶憶起她身上還有好幾個淤血破皮的地方。
那山不好爬,可真是難為她了。
感動灌注了整個心房,他小心翼翼的不去牽動她身上的傷口,輕柔的擁緊她,“我道歉。”
她不領情的冷哼一聲,卻挪動身子偎向他,雙手將他緊緊環抱,“少泱,我知道你守的是江湖人'恩怨兩清'的道義,但我可不吃那一套。”
惡狠狠的瞪了一臉愧色的丈夫一眼,她鄭重警告道:“我會阻止你,皇甫少泱,我會阻止你將性命雙手奉上。你最好相信這一點。”
皇甫少泱撫著妻子背脊,熟練的按壓她每一處緊繃的筋肉,聞言又是莞爾又是無奈的苦笑,“娘子大人說的話,小的怎敢不信呢。”
距離小屋下遠處的另一座屋簷下,封應豪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殺?不殺?殺?不殺?老天,到底他該怎麼做才好?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轉瞬已一月有餘,封應豪仍無法決定是否該殺了皇甫少泱,以慰父親在天之靈。
有一部分的自己主張:殺了他!為父血仇乃是天經地義。
另一部分的自己卻要求他:再想想!難道你想跟皇甫少泱一樣,為了個錯誤的選擇,賠上一輩子來後悔?
那後果之可怕的,教封應豪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這一個多月下來,他已經看夠了皇甫少泱的懊悔。那總是帶著一抹歉疚的眼神,遇見他時瞬間變得僵硬的舉止,在在讓他忍不住要懷疑這男人跟過去他所深深崇敬的那個,真的是同一人嗎?
但那男人不曾逃避任何與他接觸的場合。比如說,男人會在默默看他練完劍後,主動走上前指點他火候尚不到家的部分,並在他進步時給予讚許的微笑;面對他千奇百怪的問題,男人從沒表露過一絲一毫的厭煩,即使他確信有些問題根本是故意找碴。
別傻了,那人是在作戲!
有時封應豪會滿懷不屑的這樣想,但……他皺眉望向正扛著堆柴火進柴房,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