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不知道了……”夕紀低下頭。
有時候就是無能為力啊——其實,她想這麼說。即使對醫院或醫師存疑,沒有證據就無能為力。即使稍有憑據,也沒有對抗醫院這堵高牆的能力。
就像當時的我一樣——夕紀想起父親的葬禮。
“一定是惡作劇。”元宮說,“如果是認真的,就不會塞在小狗的項圈裡。塞在那裡,什麼時候會掉也不曉得,就算沒掉,飼主也有可能不看內容就丟掉,一般都是寄到醫院。”
“也許怕會留下郵戳。”夕紀說道。
元宮微微揮手。“稍微繞點遠路,去一個無地緣關係的地方投遞就行了。既然連這點力氣都不願意花,那就表示對方根本不是認真的。”
“其他教授也表示了同樣的意見。我也認為夾在小狗項圈的這種做法,給人一種漫無計畫、臨時起意的印象。不過,就算是惡作劇,確實有人對這家醫院懷有惡意或敵意。而且,這個人也可能時常進出醫院,我們必須提高警覺。”
“要怎麼提高警覺?”元宮問道。
“只能先加強警衛了。”
“會議只決定了這些嗎?”
西園交抱著雙手,低聲沉吟。“問題是要不要告知患者。萬一這不是惡作劇而出事的時候,會被質問當初為何要隱瞞。可是另一方面,是否應該告訴患者,實在很難判斷。”
“告訴患者,等於是公開。”
“一點也沒錯。不僅是住院患者,也必須告訴來醫院的人,否則會被認為不誠實。但是你們也明白,這種事情很不實際。”
“由於我們發現這種內容的恐嚇信,所以請各位做好心理準備再來本院?!這樣的確很不實際。”元宮大搖其頭。
“在住院患者這方面,即使向他們說明狀況,他們應該也不知如何是好吧。不過,也許有人想出院。”
“能立刻出院的人,不必等到這種事發生也早就出院了吧。”
“正是。有時候大驚小怪,反而會讓患者不安,加重病情,這才可怕。院長和事務局長認為不應該通知患者。”
元宮苦笑,抓抓後腦勺。
“笠木先生很可能會說‘什麼公開!不予考慮!’。他對維護醫院的形象很敏感。”
“笠木先生怕的應該是聞風而至的媒體。他說,要是恐嚇信的內容被公開,社會大眾便會開始揣測醫院是不是真的隱瞞了醫療疏失。我想,這未免太過神經質了,不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那麼,目前是決定要不要告訴患者了?”夕紀加以確認。這一點很重要,因為她不太懂得如何在有所隱瞞的情況下與患者接觸。
“現階段,是的。”西園緩緩地面向她。“如果是惡作劇就沒有問題,萬一不是惡作劇,犯人也不會立刻採取行動,應該還會再送來同樣的恐嚇信。”
“如果沒送來呢?”
“一定會送來的。”元宮插嘴。“依照恐嚇信的字面上來看,犯人的目的不是破壞醫院,而是要求醫院公開一些資訊,如果醫院沒有任何回應,一定還會再次警告。到時候,用的手法可就不能當做惡作劇一笑置之了。”
“在患者的應對方面,也必須視第二次的恐嚇內容調整吧。最重要的是,不能連累患者。”
“我倒覺得不會有第二次恐嚇,這一定是惡作劇。”元宮輕輕搖頭。“對了,您要我們別提這件事,目前還有什麼層級的人知道?”
“所有教授當然都知道了。每一科的人,只有在教授判斷有需要時才告知。不過,醫院外部的人就不用說了,連內部的人都要極力保密,這一點是大家一致同意的。因為這類傳聞散播得很快,而且還會被加油添醋,很難處理。”
“我們科要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