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數又如何?難不成你還真湊夠了一兩二錢?”眾所周知,這癩鄒兒身上是絕不會放過夜錢的,那點微薄的家底又早被她敗得一乾二淨,怎麼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湊足錢?她是看在鄒衍死去的娘份上,才沒有同這無賴認真計較“霸王餐”的事,卻也不意味著會一再容她的胡攪蠻纏。
“是。”
“哦?”掌櫃的這下可奇了,“那若我說不算數,你是不是就不準備還錢了?”
“自然不會。”鄒衍從懷中掏出銀子放在櫃檯上,不卑不亢道,“欠債還錢乃天經地義,鄒衍既在如意樓門口叫囂著要掌櫃的給改過之人一次機會,便也要拿出相應的誠意,證明自己值得您給予這種機會。”
說到這裡,她彎身朝掌櫃的一禮:“我為五年前的錯事向如意樓賠禮道歉,望請原諒!”
“癩鄒兒,你以為以言語擠兌住我,老婦便會任你稱心如意?”
“掌櫃的誤會了。還錢歸還錢,求職歸求職,這點事我還是分得清的。只是我想鄒衍如今既已還清欠債,便該和大家一樣有個同等的機會不是?”
“機會嘛……”那掌櫃瞟著她不明意義地笑了笑,站起身道,“我如意樓劉掌櫃說得話自然是算話的,就不知你癩鄒兒能不能把握了。”
她揮手招來跑堂的店小二,低頭耳語幾句。
那小二進內室捧了一本名錄出來,裡面記載地不單是如意樓各種招牌酒菜的名字、價格,還包括各種酒釀的產地、度數、口感、可與什麼菜共品……菜的話則是屬於哪種菜系、運用哪些做法、用料如何、口感如何、吃法有什麼講究、有何寓意……厚厚的一本,差可比擬前世半部詞典。
“癩鄒兒,老婦我今日把話說在這裡。如意樓正缺一個跑堂的小二,嘴皮子要利索、腿腳要勤快、最主要的是要給我放機靈些,這裡的客人非富即貴,哪一個都不是你這樣的人招惹的起的,所以你自己最好想清楚了。至於這個……便是我給你的機會。”劉掌櫃將名錄丟到她身前的櫃檯上,“一要保密,二則是明日日落前把這些都給我背會了。”
鄒衍將那“半部詞典”拿在手上,隨意地翻了幾頁,一手的簪花小楷,字又小又密,再加上大夥皆知癩鄒兒只是小時候被逼著上了幾天私塾,只能說粗通文字,比目不識丁者好上半分而已——很明顯這是刁難!
但鄒衍恭恭敬敬地朝著重新坐回去、一副懶骨頭樣的劉掌櫃行了個大禮。
非如此,即便鄒衍被錄用了,也只會受共事者排擠鄙視而已。有些時候,人必須得拿出些貨真價實的東西,才能立得定腳跟,經得住風雨。
此乃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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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隱星稀,夜風瑟瑟。
青燈素衣,夜伴讀書。
刑心素於蕭索靜謐處恬淡安坐,垂眸補衣,不時挑一挑漸暗的燈火,添一些燃盡的燈油。
鄒衍埋頭苦讀,心無旁騖,偶有不認識的生僻字,便招來“活字典”心素先生,請他答疑解難,不吝賜教。
一室寧雅溫馨中,刑心素忽然“嘶……”一聲發出極細微地抽氣聲,一顆血珠迅速凝聚在被扎的紅腫手指上,他呆呆地看了一會兒,放下手裡的活計,抬頭望向窗外搖晃的樹影。
落盡葉子的樹枝光禿禿地支楞著,在寒風地肆虐下,身不由己地隨風擺動。
刑心素心下茫然,剛剛那陣沒來由地心慌讓他有些不安。
——莫不是,莫不是麟兒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就算發生了什麼,他這個做爹爹的又能為自己的孩子做什麼?半年多未見,不知兒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半夜驚覺、有沒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