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的馬車,從外觀上看並不見的有多起眼,倒是那拉著馬車的馬兒很漂亮。
一身油光發亮的棗紅色鬃毛,在這個時空這段時間,她聽人提及過,這裡跑的最快的馬,血璁。
日行千里,人家描述的樣子,就跟眼前活脫脫在她面前打著響鼻的馬兒一模一樣。
而只有馬車在,車伕卻不見了蹤影,情況緊急,沈傾歡顧不得,許多,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同時已經拔了根比較銳利的簪子扣在掌中。
因為見這馬車車轅都沾染上了泥漿,車身上亦是沾染了不少,馬兒的鬃毛雖然漂亮卻也是一副疲憊的樣子,顯然是才跋涉遠路的。
而近日,聽聞趙國邊境一帶已經連綿了好長一段時間的陰雨天氣,所以,這馬車很有可能是長途跋涉自趙國而來。
沈傾歡也僅僅是猜測,如果這一猜測成立的話,光是這結論中長途跋涉的這一個詞兒就已經讓她眼前一亮了。
長途跋涉,那麼馬車上定然備有換洗的衣物,平常所用的事物,以及旅途所需的乾糧,水。
這些,都是她此時急需的,其他的都可以暫且不提,光是想到裡面可能有衣服,她心底就已經生出了想要去檢視一下這馬車裡面的念頭。
車簾子是放下的,而且蓋的嚴嚴實實,連耳畔不弱的風都沒能吹起半形,光聽聲音,並不能確定裡面有沒有人。沈傾歡只得沉著一顆心,將手中的簪子暗中在掌中用力握緊,慢慢靠近。
她所想的是,如果有人,她就立馬逼身上前,二話不說直接威逼利誘那人將馬車賣給自己,因為時間緊迫,她來不及多做解釋,與其浪費那一番唇舌功夫,倒不如抬手兩掌將人撂倒來的乾脆利落,能用拳頭輕鬆解決的問題,她才懶得磨嘴皮子。
如果沒人,她就正好翻檢一下車內有沒有可以換下的衣服,換上去,然後順道藉著這馬車出城,雖然平白順手牽羊拿別人的東西不好,但此時已是生死攸關的時候,她再顧不得許多,在禮數道德和自己的性命面前,她只能選後者,至於這馬車,等她逃出生天了,再回這裡循著蛛絲馬跡找這車子的主人答謝就是了。
她的盤算是這樣。
所以她才沒有片刻猶豫,直接走近馬車,身子一竄蹬了上去,同時抬手一掀開簾子,想看看車內的情況。
此時正值初春時候,下午時候的溫度已經不算低,沈傾歡又穿的那般嚴實,再加上沿途這一路奔命的跑過來,早已汗流浹背,熱的恨不得立即掉進冰窟裡。
但她掀開簾子,尚未看清楚車內的情形之前,一個念頭便自她心頭驀地升起,她真的掉進了冰窟。
因為,好冷。
☆、020 彼之如玉
同時,迎面上,正對上一雙如若寒星射水的眸子,那眸子裡寫滿了日月星輝,比鑽石奪目,亦比千年寒鋒冰冷,那種冷意,是自骨子裡散發出來的,三分冷,三分肅殺,還有幾分遠在雲端的漠然和孤寂。
這樣的眸光撞上沈傾歡不經意間對上的眸子,也只是一瞬,下一瞬,待沈傾歡被冷的下意識眨了眨眼睛,這一眨眼的功夫,那人的目光已全然變成了疏離和清冷,讓沈傾歡甚至懷疑剛才的那一瞥只是自己的錯覺。
沈傾歡掀開簾子的手僵硬在半空中,保持著探看的姿勢,她本意是發現有人立馬飛撲進去將之制服,拍暈或者威脅人家將馬車讓給她,但此時見到馬車中的人卻渾然忘記了自己本來的打算和動作,也渾然忘記了自己正是生死邊緣的處境。
車內鋪設著柔軟的雪色狐裘,那男子一身天青色繡著雅竹花紋的青衫,斜斜的依靠在車壁上,以手掌半支著頭,閒閒的抵在同樣是狐裘的靠枕上,猶如一隻絕美的高貴的狐,優雅從容的在雲端俯視眾生。
他即使是這樣半臥著,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