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說,但卻莫名讓沈傾歡生出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來,讓她生出一種自己是天地間的一粒浮游,一棵草芥。
而他,是集天地間所有的靈氣匯聚,刀削的眉峰,恰到好處如神來之筆的五官,是這世上最迤邐的景緻,眸光一轉,便是萬千容華。
而這人,氣場之強大,也是沈傾歡前所未見的。
馬車內有陣陣的冷氣撲來,涼的她一個激靈,瞬間恢復了靈臺清明。
意識到了一件事——那般的冷,也是格外真實的。
她低頭垂眸,再看那男子,美則美矣,但面容卻是有幾分蒼白,這麼熱的天,這馬車裡居然還鋪著貂毛狐裘,就已經讓人覺得奇怪了,然而,鋪著貂毛狐裘的馬車居然還能這麼冷,比外面還冷上了幾分,在這沒有電力資源科學技術幾乎同步於原始社會的情況下,這馬車居然還能做到類似與小冰庫般的製冷效果,讓她如何不驚訝。
看著她驚訝的表情,身子仍堵在門口,手上揮出去的動作也沒有收回,那男子嘴角輕揚,露出一抹帶著玩味的笑意道:“姑娘,見你這身裝扮和這表情,是被人退婚了嗎?”
沈傾歡臉色一垮,當即想起自己的正事,一邊心頭誹謗自己一時間色迷心竅,居然只看了人家一眼就忘了自己的安危,一面心頭怒火中燒,直想把這男子按到地上痛扁一頓。
他丫的哪隻眼睛看出來本姑娘是被人退婚了?她的表情就這麼想被人退回了的棄婦麼?
還是他的言外之意是在諷刺自己這一身裝扮和剛才突兀的動作就應該是個被人退婚的棄婦?!
一句話說出來,就已經破壞了沈傾歡剛才在心底剛給他定義的男神形象。
她當下沒好氣的甩了車簾子,自己提腳一蹬,不客氣的緊挨著這男子身邊坐了下來。
一邊坐下來,一邊翻檢著這馬車車壁上的暗格,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能換上的衣物。
同時自來熟的打著招呼道:“是啊,被人退婚了,所以看到我這樣一個楚楚可憐被人退婚無處可去如今又要被歹人擄去逼良為娼的弱小女子,你是不是該伸以援手幫我一下?”
“你?楚楚可憐?”那男子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重複了一下沈傾歡這話裡的幾個關鍵詞語,“弱小?女子?”半響才繼續道:“在下還真沒看出來……”
沈傾歡倒騰暗格的手頓了頓,猛的一轉頭,眼風狠狠的掃了他一眼,惡狠狠道:“不要以為我沒有看出來,你都病成這樣了,還有心思毒舌我,小心本姑娘一個不高興把你舌頭割下來。”
是的,坐到他身邊,這股冷意越發明顯,沈傾歡才終於弄明白這馬車內的涼意是為何。
是來自他身上。
說罷,沈傾歡示威般的對著他揚了揚手中的拳頭,但那人依然是一副從容寡淡的神色,似是根本就沒有將沈傾歡惡狠狠的威脅放到心上。
沈傾歡一時間竟也有些氣惱,心底下升騰出來的莫名的火氣,但這火氣是為哪般,她自己也說不上來,像是為了證實自己的推測一般,她騰出一隻手,也不看那男子什麼表情,自顧的用手背搭在那男子的額頭上,一探。
她溫潤的肌膚一碰上他的額頭,驚的她手反射性的一縮。
即使也只是那麼一下子,但那猶如冰塊般的涼意還是感染了她半個手掌,良久才緩和了些許溫度過來。
沈傾歡另外一隻手的動作也停了,索性轉過身子正視這個,剛才即使被自己那般在這個時代的人的目光看起來不合禮數沒臉沒皮的動作來,這男子依然一副雲淡風輕的高雅神情。
她有些擔心道:“你是發高燒了嗎?”說完,又覺得自己這診斷不對,發高燒人家也是額頭燙的驚人,而此人恰恰相反,“是發低燒了,感冒了?”說完,又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