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用詞可能他聽不懂,旋即改為:“染了風寒,病的很重對不對?”
可惜,她不是醫學專業出身,不然倒可以幫他診斷一下,這樣子的情況顯然已經十分嚴重,如果耽誤了治療的話,後果不堪設想,雖同他只此一面,但一想到這般的人物會被這病痛折磨,沈傾歡的心竟然也生出幾分的不忍。
那男子漆黑如墨的眼睛看向沈傾歡,眸光裡也帶了幾分碎冰浮雪的冷意,道:“也許罷。”
“也許罷?”這人不會對自己的病情一無所知,還是說他根本也就沒有去看大夫?而他這般的溫度,遲早都是要出問題的,作為路人甲,沈傾歡都有些替他著急了,“怎麼能說也許罷?病了就要去看大夫,不然病怎麼能好?”
☆、021 格外欠揍的傢伙
說這話的時候,沈傾歡的語氣也已經不自覺的帶了幾分責備,不過很快,她就將目光從這男子身上轉開,改為繼續倒騰衣服,因為,她的時間可能真的不多了:“你這裡有沒有衣服……借我穿一下?”
“倒是有一件。”
已經翻遍了所有的暗格一無所獲的沈傾歡的神色正有些頹然,在聽到這男子的回答後,立馬精神一振,目光含著期待的看著他:“哪兒呢?借給我賣給我都行,只要是衣服。”
男子垂眸,胸口微微有些起伏,即使表面上看似雲淡風輕的從容,但這些細微的地方,仍舊讓沈傾歡捕捉到了他此時的痛楚。
她正心生同情,卻聽這人接下來,輕飄飄的道了一句:“在我身上。”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沈傾歡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早就沒有了耐性了,此時再被這人欠揍話語一激將,當下也沒經大腦思索的直接賭氣似的回了道:“那也行。”
這話沒有經過大腦,她手上去扒拉人家衣服的動作亦是沒有經過大腦的。
等這句話話音剛落,她整個人已經傾身上前,抬手就去抓人家的衣領,只是手剛觸及他的衣料,便有滲骨的涼意自指尖傳來。
穿在他身上的衣服都能涼成這樣,他又該是在承受著怎樣的煎熬?
沈傾歡捏著他衣領的手頓住了,想去扒拉人家外套的手卻無論如何也再動不了一分。
想了想,她索性縮回了手,轉回身子就要跳下馬車。
見她似是要走的樣子,那男子卻開口了:“你不是要在下的衣服嗎?怎麼又不動手了?”
沈傾歡探出半個車廂的身子轉回來,漆黑如墨的眸子正落入那人的眼底,她看到他眼中的自己,神色間含著幾絲的不忍,但嘴上卻道:“算了吧,病秧子的衣服,我還擔心得傳染病呢!”
其事實上,她是覺得,這人已經病的這樣,冷成這樣,自己為了自己的安危再去自私的搶奪他的衣服,犧牲別人來成全自己,這樣的事情她做不到。
否則的話,她跟那一日在麗江江畔推自己下水的薛青青又有什麼區別!
決定了下來,她也沒有絲毫的遲疑,當下說完這句話就轉過身子要跳下馬車,準備再尋處地方找件衣服換上。
腳下一用力,身子卻並沒有如預料中的離開車身落到地上,大紅墜地的長衣襬被人從後面一把拽住,她踢踏離開車廂的腳腕有多用力,此時跌落回車廂的身子便摔的有多重。
迅速爬起來的沈傾歡再度抬眸去看身後這個在她不注意的情況下竟然伸出爪子扯住了她衣襬的男子,然後順著他尚且拽著她衣襬的骨節分明修長的指尖看過去,就見到他的另外一隻手,正慢條斯理的從胸口衣襟上拽出一樣東西來。
他指尖一挑,展開來竟然是一件月白色長衫。
剛才被他拿來貼在胸口上。
也正是他那一句,在他身上。
沈傾歡目光直直的看著那被拽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