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知(hì智):通“智”。聰明。
(7)渥(wò沃):厚,濃。
(8)粢(ī資):粟,穀子。去殼後稱小米。
(9)無蟲:王充認為麥與豆是味道不好的糧食,所以說它不生蟲。參見本書《藝增篇》。
【譯文】
“三百種倮蟲中,人是它們的首領。”因此說來,人也是蟲了。人吃蟲所吃的東西,蟲也吃人所吃的東西,都是蟲類而又彼此吃對方吃的東西,有什麼奇怪的呢?假設蟲有智慧,也會責備人說:“你們吃自然所生長的東西,我也吃這些東西,說我吃就是災變,卻不說你們自己吃是災變。”凡是動物持別喜歡吃的東西,口味沒有什麼不同,人喜吃五穀,卻憎恨蟲吃五穀;自己出生在天地之間,卻憎恨蟲的出生。假設蟲能說話,以此來責備人,人也毫無理由反駁。蟲生活在萬物之間,有見識的人不以為怪;它們吃各種東西,不說它們是災變。甘甜清香味道濃厚的東西,經常多生蟲,所以五穀中多生蟲的是粟。稻子有時生蟲,麥與豆不生蟲,如果一定要以莊稼生蟲而責備主管的官吏,那麼產粟的地方的官吏就經常要受懲罰了。
【原文】
49·4《神農》、《后稷》藏種之方(1),煮馬屎以汁漬種者(2),令禾不蟲。如或以馬屎漬種,其鄉部吏,鮑焦、陳仲子也(3)。是故《后稷》、《神農》之術用,則其鄉吏何免為奸(4)。何則?蟲無從生,上無以察也。蟲食他草,平事不怪(5)。食五穀葉,乃謂之災。桂有蠹(6),桑有蠍(7),桂中藥而桑給蠶(8),其用亦急(9),與谷無異。蠹、蠍不為怪,獨謂蟲為災,不通物類之實,暗於災變之情也(10)。谷蟲曰蠱(11),蠱若蛾矣。粟米。。熱生蠱(12)。夫蠱食粟米,不謂之災,蟲食葉苗,歸之於政。如說蟲之家(13),謂粟輕苗重也。
【註釋】
(1)《神農》、《后稷》:上古的兩部農書,早已失傳。
(2)漬(ì字):浸泡。
(3)鮑焦:傳說是周代一位廉潔的人。陳仲子:參見30·20注(2)、33·13注(8)。
(4)何:當作“可”,形近而誤。章錄楊校宋本改作“可”。
(5)平事:平常之事。
(6)桂:肉桂樹。《說文》:“桂,南方木,百藥之長。”蠹(dù杜):蛀蟲。桂蠹,桂枝樹所生之蟲,大如指,色紫而青,蜜漬之,可為珍味,噉之,去陰痰之疾。
(7)蠍(hé何):木中蛀蟲。《爾雅·釋蟲》:“蠍,桑蠹。”即蛣|,亦即蝤蠐。
(8)中:適合。
(9)急:要緊。
(10)暗:愚味,不明白。
(11)蠱(gǔ古):陳谷所生的蟲。《左傳·昭公元年》:“谷之飛,亦為蠱。”杜注:“谷久積則變為飛蟲,名曰蠱。”
(12)。。(yì義):食物腐臭變味。《字林》:“。。,飯傷熱溼也。”葛洪《字苑》:“。。,餿臭也。”
(13)說蟲之家:用“天人感應”解釋蟲災的人。
【譯文】
《神農》、《后稷》上記載的收藏種子的方法,是煮馬屎用汁水浸泡種子,這樣可以使禾苗不生蟲。如果有的地方用馬屎汁浸種,那裡的地方官就都成了鮑焦、陳仲子一類的人了。所以《后稷》、《神農》上的方法被採用,那些地方官就可以免除為非作歹的罪名了。為什麼呢?蟲無從產生,君王和上司也就無法對他們進行考察了。蟲吃其他的草,被認為是平常的事情而不以為怪。吃五穀的葉子,才說成是災變。肉桂樹上有蛀蟲,桑樹上有蛀蟲,桂樹適合做藥材而桑葉可以喂蠶,它們的作用也很重要,與穀子沒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