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紈絝,但卻都是極其能夠看得清風色形勢的,眼見得這幾個人雖然也是衣冠楚楚,但是神色中隱隱然一股江湖氣勢,且馬車旁邊的幾名家丁也是手按佩刀刀柄,隨時準備發作的,從那家丁的神情、派頭,還有衣服、刀劍上看,定然是久經沙場,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命的人物,這西湖邊上,每日裡不曉得有多少達官顯貴出沒,能夠有這樣華貴的車輛,有這樣彪悍的家丁,天曉得是哪位大人物出來遊山玩水?還是不要惹事的好。
腦子中電光火石的轉動了念頭,擺手制止住身邊的家奴,為首的紈絝下馬賠笑,“不知這位上下如何稱呼?我兄弟幾人也是愛車之人,見到貴車駕極為精巧,忍不住便觀瞻了一番,不想到打擾了。萬望見諒則個。”
一旁早有江春替葉琪低聲介紹。“眼前這幾個,都是湖州、杭州一帶巨賈之子侄兄弟,本身也有功名,家中又豪富。每日裡便鬥雞走狗,遊山逛景,流連於歌臺舞榭。”
幾名紈絝打過招呼,轉過馬頭便走,行不數步,聽到後面有人呼喚。“幾位公子請留步!”
一名親隨打扮的人快步追上,手中的拜盒開啟,將葉琪的名剌一一奉上。“我家主人說了,今日相逢,便是緣分,只是此處倉促,不便與諸位暢談,此物雖然簡慢,還請各位留好,日後我家主人打造出新車,列位公子可以憑藉此物到店中品評一二。”
那名剌居然是用白銀打造,上面用金子寫就了葉琪的名字。“松江府上海縣?你們的豐聯號?”
原來也是個商人!幾個人懸著的心放下了一點,但是,如今朝中大佬,各地顯貴,又有哪個家族中沒有人經商?
“這個有什麼好處?”一名紈絝掂量著怕是有三四兩重的名剌向葉琪的親隨發問。
“我家主人經營些海外商貨,洋廣物品,譬如這馬車,玻璃,鏡子,還有若干閨閣秘戲之物,等等不一而足,家主人定的規矩,只要是持有家主的名剌的,便是家主的貴賓,各個店鋪便要給予九折優惠。”那親隨也是口齒伶俐,隨口幾句話說的這群紈絝一個個眉開眼笑,“替我等拜上貴主人,九折就不必了,日後少不得到店打擾。”
這樣的名剌,葉琪在江春和鹽漕兩幫的引領下,這些日子不知道發出去多少,應天府的操江衙門,蘇松太分巡道,運河的河防營,揚州的鹽道,等等江南的大小衙門。
“大人!不是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可是咱們到這江南也是有些日子了,看到的不是難民便是此輩酒囊飯袋,照我說,這蘇杭、這江南,還未必比得上咱們河靜府!”一名親兵伺候葉琪、江春上車,嘴裡小聲向葉琪發著牢騷。
“就是!最起碼,咱們河靜沒有這許多的乞丐,街上也沒有這麼多的垃圾!道路也要好上很多!”另一名親兵開始評論兩地的市政市容了。
江春聽到兩名親兵的議論,心中卻有同感,回來之後,他很痛心的發現,往日在自己心中如詩如畫的江南,變得如此不堪?街上的乞丐,隨處的垃圾,河埠頭上洗菜淘米刷馬桶的人們,讓他看了之後覺得是如此的不習慣。
“葉東家,我那一萬匹布,方東家的三千引精鹽,還有您前番說起的白砂糖,不知道可曾起運了?”江春提起面前小几上的紫砂茶壺,為葉琪輕輕倒了一杯,有些熟不拘禮的口氣同他談論著自己的生意。
“應該是快了!五天前有船隻帶來了主公的信件,你說的這些東西已經備貨完畢,就要裝船起運,放心,耽誤不了你搶行情。另外,還有一些你想不到的好東西,也要隨船前來,到那時,你的鋪子怕是要人滿為患,這些公子哥兒們要排隊同你攀交情了!”葉琪的臉上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不知道為何,江春一下子想到了那些天魔女。
“大概什麼時候能到?很快就是臘月裡,各處都要籌備年貨,鋪子裡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