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撞碎了船身,還好人身無害。
黃芩將小舟駕了過去。相隔幾丈時,他看清了站在暗礁上的人居然還是韓若壁。
此刻的韓若壁髮髻蓬亂,從頭到腳盡溼,衣袍也不知被什麼劃破了多處。瞧見他這副狼狽模樣,不知怎地,黃芩心情大好,只差沒笑出聲來。
他停舟不再繼續上前,心中嘲道:饒是我熟知此地水情,也不敢輕易來去,你一個外鄉人卻鬼鬼祟祟跑來這裡撐船,活該吃苦頭。
韓若壁見他駐足不前,又連聲喚道:“黃捕頭,黃捕頭,還煩載我一程。”
黃芩依舊立在原地沒甚動靜,只道:“載你一程?你當我什麼?擺渡船夫,還是撒網漁民?”
韓若壁一時語噎。
黃芩衝他微微一笑,道:“你先在此歇著吧,我若回來順路,再來載你。”說罷便要擺舟離去。
韓若壁見狀微微一笑,拔地而起,在空中幾番身形變化後,穩穩落在了黃芩的小舟上。他抱拳道:“打擾了。”
黃芩道:“輕功雖好,卻是落錯了地方。我公務在身,不容防礙。”
“又拿官令壓人。”韓若壁笑道:“你若欲以防礙公務之罪送我入獄,也得先送我上岸不是?”
黃芩搖頭道:“你有心入獄,何必我送。”
韓若壁道:“不必你送,難道我自己游回去?”
黃芩不想再與他糾纏,尋思片刻,點頭道:“好,你需記著,船是你自己要上的。”
韓若壁優雅一笑,道:“路可是你選的。”
黃芩一邊撐船往那大洲而去,一邊道:“回程之前,你自求多福吧。”
大洲邊緣有一處小灘,灘前聚著五、六隻船,每船四、五人,俱腰間挎著刀斧,身後揹著弓箭。黃芩遠遠望見,反覺心下稍安。這是他今日尋見的唯一一處不是空寨的水賊窩點,也是這樊良湖裡最大的水寨……“分金寨”。
未等他小舟靠近,灘前船上眾嘍羅個個拈弓搭矢,向黃芩這邊紛紛射來。
韓若壁心中叫苦,此刻方知黃芩為何不欲讓自己同舟。
眼看箭到身前,黃芩也不慌張,揮起二丈多長的船蒿,蒿作槍使,一陣舞動,好似風捲殘雲般,將那些利矢頃刻間磕飛了大半。之後,他回頭看向身後之人。韓若壁正微笑著將寶劍收入鞘中,七、八枝斷箭已散落在湖裡。
見他安然無恙,黃芩先是一安,後又微驚,心道:此人出劍好個悄沒聲息。
韓若壁撇嘴,怨道:“原來你所謂的公務便是來此找事端,當箭靶子?好在我還有點應付本事,倘沒幾分能耐,不幸被射死做了冤鬼,要找哪個索命去?”
黃芩斜了他一眼,反問道:“莫非是我三請四邀後再綁你上船的?”
他這話出口,韓若壁便不再吱聲,只看他如何應對了。
很快,兩艘船一左一右堵了上來。左邊船頭上站著個身材瘦小,面板白晰,面貌清秀的少年,他呼喝道:“來者何人,竟敢擅闖‘分金寨’!”
聲音雖然兇厲,卻十分清脆悅耳。
黃芩道:“我們不過兩人,卻不想人多勢大的‘分金寨’,居然草木兼兵。”
那少年聽言,面有怒容道:“你……”
右邊船頭上是個彪悍的矮個中年人,他已看清了小舟上人,訝然道:“原來是黃捕頭?真是許久不見了。”
那少年聽言,望向中年人,愣了愣,道:“他就是高郵的總捕黃芩?”
韓若壁不知何時俯於黃芩耳邊,小聲道:“瞧不出,你和水賊還挺熟。”
黃芩回瞪了他一眼。他聳了聳肩,又坐回船凳上去了。
中年人跳上左邊那艘船,伏在少年耳邊說了些什麼。
少年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