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身上的皮毛,邊檢查邊道,“你身上沒有什麼標記吧?沒有的話我可就不客氣了……畢竟我也餓了很久。”
這片大陸上的野獸有兩種,一種是不帶特殊標記的,那就是正經獸類,可食用——你是它們的獵物,當然,足夠兇狠的話,也能讓它們成為你的獵物。
而另一種帶著部落標記的就不太正經了,那是巨獸人,細究起來大概千萬年前跟凱文一個祖宗,勉強算小半個同類,就目前來看是整片大陸上最兇的種族之一,不太方便下嘴。
“還真沒有標記,那你就只能認倒黴了。”凱文啞著嗓子,兇殘地安撫道。
獅子一臉驚悚:“!!!”
凱文堆好乾枝枯葉,從搶回來的牛皮袋裡摸出了打火石,又一臉不放心地朝袋子裡看了眼,確認了裡面的東西都還完好無損,這才鬆了一口氣。
“還好沒碎……”他嘀咕著,把牛皮袋放在一邊,似乎怕自己不小心壓上去,而後才低頭擦著打火石,打算給乾枝點個火。
就這麼會兒工夫,原本已經認命裝死的獅子不知怎麼又活泛了起來,猛地掙動兩下,撒潑似滾來滾去,似乎想趁機咬斷藤莖逃走。
好像它逃得掉似的……
凱文生怕他滾來滾去壓到牛皮袋,忍不住抬頭想嚇唬他,卻被眼前的情景弄得一愣。
就見被藤莖五花大綁的獅子在眨眼間已經沒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大約七八歲的棕發男孩兒。他正要從變鬆了的藤莖裡掙脫出來,表情兇巴巴的,投向凱文的目光裡滿是敵意。
凱文:“……”說好的正經野獸呢?怎麼一言不合就變人?
他有點兒淡淡的胃疼。
結果還沒等他從錯愕和胃疼中回過神來,那男孩兒卻先一步抓住了他的軟肋,猛地撲到地上,一把朝那牛皮袋抓去!
“別碰!”凱文喝道!
可惜已經晚了……
那男孩兒兇猛的氣勢很足,想找個威脅的願望也很美,就是手有點兒短。
沒能抓全,最終一巴掌拍在了上面,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凱文:“……”
他一把掀開男孩兒的爪子,左手狠狠一抽藤莖的活結,把那小王八蛋捆緊了;右手一把抓過牛皮袋,急急開啟袋口在裡頭扒拉了一番,而後捏出了一顆黑色的圓粒。
那玩意兒大小跟豆子差不多,乍一看像甲蟲,只是不小心被壓癟了,側面還沾著一點兒煙金色的痕跡,彷彿死得十分冤屈。
“……”凱文清瘦的臉上面無表情,額角青筋直蹦。
這不起眼的“甲蟲”叫做信砂,常用於戰時,軍隊里人人都有,潛行偷襲時,往往靠它傳達方位資訊,必要情況下還能求救。
為了區分,不同軍隊所使用的的信砂顏色不同,普通士兵和軍官也不一樣,至於指揮官那一級的,一種顏色更是隻代表特定的某個人。
這玩意兒捏爆就能起效,操作親民,十分傻瓜。
一般情況下,士兵見到信砂普遍像見了親媽一樣欣喜……除了此時的凱文。
他捏著這枚屈死的信砂,別說欣喜了,簡直想把那手賤的小王八蛋吊起來打。不僅如此,他猜測收到信砂的那頭同樣不會有什麼欣喜之情,說不定已經嚇死了……
不得不說,某種程度上,他猜測得還挺準——
位於北端大裂谷深處的烏金懸宮裡,觀象高臺上“咣噹”一聲響,老神官扒著觀象池的手一撒,直挺挺地撅了過去。
餘下兩位年輕神官反應不及,依舊目瞪口呆地盯著池水中綻開的一簇光亮。
“我沒做夢吧?!信砂?!煙金色?!”其中一位神官叫著,表情好像見了鬼,“不不不,一定是我記錯了,煙金色代表的不止一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