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自己父兄未覓到,還是先瞞一下好,於是他改口道:“老伯年高望重,恕在下敢如此尊稱,小侄姓軍名毅,此行也欲北上返家,咱們正好同行呢!”
郭蓮婉然—笑,道:“那真好,咱們正愁不知要如何安置你!”憶君道聲多謝,又緩緩將眼睛閉起——郭泰育知道憶君功力深厚,更重傷初愈,但只要行功一週即可康復大半,於是囑吩道:“賢侄多休息吧!老夫不打擾了。”說完跨出四帷而出。
內中只留下郭蓮與憶君兩人,郭蓮像小孩子般含著好奇的語——氣,問道:“軍……軍大哥,真的你是與千毒鼠鬥嗎?我聞父親說,江湖上任何聽見他名就跑呢!”
憶君嘴角牽動一下,仍閉目養神,口中冷哼,說道:“哼!”千毒鼠!如我早知其叫千毒鼠此時他已身首異處了!”
郭蓮“啊!”一聲,驚歎道:“你打得過千毒鼠?”
憶君突覺自己不該在一個純潔的女子面前談論這些話,劍眉一皺嗯了兩聲——郭蓮充滿著夢幻的聲調,說道:“啊!我多在想能像你們一樣,挾劍遍遊名山,不畏任何強敵……”
“自幼父親即未曾讓我習武,記得五歲時一次見爸教雲哥練武,我躲在門後偷看,回去在房內自個練起來,結果被母親看到捱了一頓罵……憶君陡地將眼睛張開,像是遇到了知音靜靜聽她述說下去。
“我知道母親想叫我學全父親醫術,不願令我終日動刀槍。
唉!誰知我母親不久就去世,而我醫術也不能學好……”
這情形簡直與憶君小時差不多,憶君安慰她道:一姑娘醫術高超極了!”
郭蓮很高興,道:“別提了。啊!父親曾說你武功高超已極,你可能教些給我?”說話的神情像小孩討取玩具般。
憶君很願意將自身絕藝傳給他,但他顧慮到男女之嫌,雖然郭蓮天真純潔根本未想到這些。
“待我與你父親談過再說吧!”憶君只好答道。
郭蓮笑了,笑得如些美麗動人,突然她像記什麼,回憶君道:“對了,你中毒剛愈,體力大損,以你深厚的內功行功一週當可恢復。我也不擾你了,趕快行功一陣吧!”說著自己先閉上嘴,退後了些坐在車辦角里。
憶君心中暗一感激,不禁仔細打量這郭蓮一番,只見她生得端莊雅麗,眉目間一股說不出溫柔,秀髮擺在頭頂,只有數根過短的鬢須垂在耳際,益發顯出她豐腴潔白的頸項——憶君不自覺將她與噶麗絲作一番比較,雖兩個俱一般絕豔無雙,但噶麗絲長於英挺秀朗,而郭蓮勝於嫻靜,真是各有千秋,不分高下。
憶君精力恢復了許多,以他已臻絕高的功力,暗自運功一會,除了體力大大虧損以外,別的已如常人般。
憶君見郭蓮含笑閉目不語,也將眼閉上暗自運起功來,待他運功完畢體內真氣大覺舒暢,立刻地緩緩站起來,朝車簾走去——車蓬相當矮,憶君行走時必須低著頭,如此正好看著郭蓮端莊地坐在車廂裡——憶君突然發覺郭蓮的眼睛有些奇怪,不但瞳孔放得大大的,而且自己的移動她也好似沒有看,仍眼睜睜望著自己坐的地方——憶君心中不禁一動,很輕地閃至郭蓮身側,果然她仍是沒有發覺。憶君再不懷疑,右手很快在她眼前一幌,然後靜待變化——郭蓮眼皮未眨一下,面上也沒有表情,像是一尊石像,端坐在那裡沉思著。
“郭姑娘!”憶君低聲喚道。
郭蓮啊一聲突然驚醒,有些手足無錯地將臉轉向憶君發聲的地方,笑道:“你復元了嗎,爸說以你功力只須打坐一會即可康復的!”
憶君心中暗歎息一聲,惋惜上天賦給她如此完美的軀體,而偏偏奪去她最可貴的靈魂之窗!
憶君知道這美麗的女子竟是失明瞭,雖然心中很想訊問一下原因,但他知道如果他提出此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