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全,還不將蕭王的賀禮送到皇上跟前去啊!”
內侍總管忙應話上去取下禮物。
這時,有人在底下,叫嚷了起來:
“皇上,蕭王殿下一直就有孝心。當年,他人在北地,但一心卻想著皇上,年年都會搜腸刮肚的尋一些或新奇或好玩或實用的東西送來給皇上——比如說那鬼峰山上的千年醉蓮,便是人間稀罕的藥材;又比如說給皇上打下一座蠻夷城池,開拓我滄國的國域——有些禮物,還是臣下與蕭王一起去打點的呢!不知道今年蕭王備下了什麼大禮獻給皇上——之前,臣下聽蕭王說過,要給皇上奉上一份重禮,卻不曾告訴臣下那是怎樣東西。皇上,臣下平時粗邁慣了,心有好奇,若不能解個清楚,心裡就憋的慌……所以,蕭王送的這個禮,皇上可否讓臣下一開眼界?”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雲藏草原上喀爾部落採族的少主,也就是採凝兒的兄長採礡,與金晟那是表兄弟,生性素來豪爽不羈。
他這麼一挑話,令所有人的目光紛紛都集中到了這件禮物上。
滄帝心下明白這個來自採族的後輩,是故意在激他當眾拆看。
採礡沒那份機謀,會正好在這樣一個時候說上這麼一句話,滄帝以為這必是金晟授意。
心底琢磨了一下,滄帝極想看看自己這個皇長子還想玩什麼花樣,便示意李福將那份賀禮拿過去——
解開打的漂亮的蝴蝶結,挑開黃帛,但看到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封信,信封空白。信底下,壓著兩本紅紅的貼子,最底層,則是一塊疊得整整齊齊的帛書,上有字跡。
抽出信,足有七八張信箋,頭兩張是新紙新墨,後幾張卻是有一些年份了。
滄帝隨意瞟了幾眼,僅憑這幾眼就收住了他的眼,神情一下認真,一目十行,唰唰翻頁罷,那原本和氣的臉孔,在時間的流逝中,一絲絲的,一寸寸的變鐵青起來,眼裡的難以置信,就如翻起的海浪——
這樣的情景,曾經發生過。
就在這個月初,滄帝在朝堂上接到南詔急遞,說是蕭王把城池送回南詔的時候,皇上也曾怒衝雲霄,當場就把那本急報扔下了金鑾殿。
相作比較,皇上今朝的怒氣猶為的驚急,於是,所有人都心驚膽顫起來,也不知道蕭王到底給皇帝看了什麼,氣得皇上鼻子幾乎冒煙,一張臉黑成了煤碳。
“皇帝,怎麼了?”
太后憂心忡忡的問。
滄帝不答,一雙如火炬似的眸子,下一刻抬了起來,直直的盯上了金晟,一字一停,咬牙而問:
“這些當真屬實!”
金晟抬頭,平靜的對禮:“不差毫釐!”
“很好!”
這一聲“很好”滿是憤怒之色:
“你倒真會送禮物……倒是真會挑時間!”
這份禮物,具有十萬分的殺傷力。
金晟垂眉恭答:“父皇不肯見兒臣,兒臣不能親自奉到您跟前,只能挑在今日送上,倘若掃了父皇的興,還請父皇見諒!”
一頓後,又道:“父皇息怒,兒臣知道父皇看了會動氣,這有違兒臣獻禮之初衷——今日是父皇大壽,合該是高興的日子,若情怕這份禮惹您不高興,故讓兒臣將她送的壽禮一併備上,以博父皇寬心一笑!”
的確很不高興,滄帝滿心怒氣直衝九天,胸脯氣起伏不定,恨不能將某人碎屍萬段……
邊上的清貴妃想湊上來看,到底是什麼令皇上如此氣怒交加,關切的問:“皇上,您怎麼了……”
得來的是一記冷如千年玄冰似的寒眸,滄帝竟將滿心怒氣使到了她身上。
她看著心絃直顫,畏怯,強顏一笑:“什麼事兒惹您這麼不開心了?”
清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