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也甜。
羽良秋撇開眼,不看他疲憊眸瞳裡深植的、執著的深情。“回去吧,已經很晚了,我要睡覺了。”
“我不會放棄你,絕對不會。”淚水在他眼眶打轉,他別開眼,用力抹去。
“我累了。”抽回手,笑裡多了抹死寂。“我的心早已死在那年夏季的流星雨裡,感謝你又多給了我一季的夢想,足夠我回味一輩子了。”
她會永遠記得,他給了她最棒的求婚,給了她最深的熱情,給了她永生難忘的愛情,深深地、深深地鐫鏤在腦海裡,一輩子不忘。
“等我把所有的事都處理好,我會來找你的。”儘管已經被推到門邊,宋震遠依舊不死心。
她有她的想法,他有他的打算,誰也不能阻止他。
“不要,別再來找我。”她強迫自己殘忍地關上門。
他瞪著房門一會,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走出公寓大門,他站在街上,任憑滂沱雨勢將他渾身淋得溼透,任憑雨水不斷地衝刷他臉上滾燙的淚水,而屋內,看著站在雨中不動的他,羽良秋哭得不能自己,像是身體被剜去了最重要的一部分,緊捂著胸口也無法遏抑痛楚無止境地將她推進深淵,教她嚎啕大哭出聲。
“我不想分手,卻不能不分手……”銀電橫竄整面天際,巨雷陣陣落下像是要糾魂扯魄,她的痛哭聲,她的哀嚎和悲慟全都讓這世界末日般的驟雨吞沒。
讓她哭吧,明天過後,她會告訴自己,又是全新的一天,又是全新的一天……
橫亙在兩人之間的豪門巨牆像是黑洞般的流砂,一旦涉入,便會無情地吞噬愛情,吞噬她的靈魂,徹底將她淹沒……
“請往這邊。”
在醫護人員的指示下進入加護病房,裡頭只有冷調的儀氣聲響,無情地試探人類的心臟強度。
羽良秋眉頭緊蹙,屏著呼吸來到病床邊,看著身上插管,嘴裡還插著維生系統導管的莊雪屏,她的心涼了半截,整個人不禁顫慄了起來。
她明白莊銓宏的盛怒了,倘若今天她是他,躺在這裡的人是庭樂,也許她會比他更失去理智。
“你可以坐在這裡。”醫護人員指著一旁的椅子。
“謝謝。”點點頭,她僵硬地坐下,轉頭問道:“我可以牽她的手嗎?”
“可以,如果跟她說說話,對刺激大腦也相當有幫助。”
“好。”羽良秋看著面色蒼白,彷佛尚在沉睡中的莊雪屏,輕聲喊著,“雪屏,知道我是誰嗎?”
今天,她是來向她辭別的。
到醫院探視葛美黛,跟她說明庭樂的事後,順便央求她想個辦法讓自己進加護病房探視雪屏。
她一定要見到她,非見到不可,有些話不當面說,她是無法原諒自己的。
“雪屏,該醒醒了,你知道震遠為了你,忙成什麼樣子嗎?”她輕聲喃著,帶著柔柔語調。“你父親不原諒震遠,在工作上處處打壓他,甚至說要撤資,打算擊垮寶成。”
不知道是她在顫抖,還是雪屏的手真是有了反應,但她確實感覺到有股震動在兩人緊握的手中。
“雪屏,你聽得到我說的話,對不對?”她喜出望外,忍住淚水,湊近她的耳邊低喃著。“你已經睡夠久了,也差不多該起床了吧?”
管她是不是錯覺,她繼續說:“今天,我是來跟你道歉的。你一定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說吧?但我還是要跟你說,輿論說得一點也沒錯,我確實是破壞你跟震遠的第三者,如果沒有我,也許你早已經成為幸福的新娘了,而我什麼都不知道,甚至還曾氣過你當年為何沒將我的口信告訴他……”
頓了下,平撫自己的情緒後,羽良秋雙手緊抓住她的手,擱在自己頰上。“雪屏,人都會有一念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