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先生”當了聖手來看。
秦素很快便平息了情緒,在蒲團上作勢向薛氏兄弟行了個禮,道:“我失儀了,請兩位郎君勿怪。”
薛允衍淡然不語,薛允衡則擺了擺扇子,催促道:“罷了,你也……莫要難過了。”說著話他便拿扇子撓了撓頭。
除了自家那些躲不開的妹妹們,大都的豪放小娘子們,他可從來都是敬而遠之的。現如今這秦六娘又不像方才那樣大膽了,小可憐兒似地低眉順眼地,倒叫他有點難於應付。
總不能像對待妹妹們那樣摸個頭、捏個臉,再小點兒的還能抱過來哄一鬨,眼前的這個,讓他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薛允衍淡靜的眉眼間,浮起了一絲笑意。
這種看戲的感覺,卻也挺有趣。
聽了薛允衡的話,秦素立時便露出了感激的神情,輕聲道:“我無事,多謝二郎君掛懷。”
薛允衡撓頭的手頓了在半空。
忽然覺得有些尷尬。
原本他是來興師問罪的,可到了人家的眼面前兒,先是被那奇怪的嗓音嚇得敗退,後又被人家氣得跳腳,這會兒卻又覺得對方有點兒……可憐。
分明是她欠了他的,可現在怎麼倒像是他欠了她似的?
這是怎麼個意思來著?
薛允衡狹長的眸子往秦素的身上兜了個圈兒,復又不著痕跡地轉去了別處。
第522章 赴異鄉
於薛允衡而言,此種微妙的滋味,還是他平生僅嘗。
好在秦素此時適時地開了口,也算是變相地解去了薛允衡的尷尬。
只聽她接續起方才的話題,繼續說道:“彼時我已經推算出了廣陵戰事,亦知道秦氏必將闔府北上。那時法壇也就是垣樓已經設好,我又提前將紫微斗數推出的事情公之與眾,令垣樓名聲大振,法壇之力亦由此加強。有它坐陣,我終於發現那死氣聚結之地,便在壺關窯。”
壺關窯三字一出,薛氏兄弟同時臉色微變。
壺關窯背後的主子,可是大皇子!
在查探秦家諸事的時候,他們無意間挖出了這個訊息,本以為此事多半是偶然,卻不想這事兒居然很可能是秦六孃的手筆!
當然,壺關窯如今已經塌了,被深深埋進了地底下,這件事也算是有了個了局,無論對誰都算是有了個交代。
可是,一介小族外室女,如果她當真膽敢算計當朝大皇子,這膽子卻也實在太大了。
她就不怕得罪皇族麼?
靜默片刻後,薛允衡沉聲問道:“此話怎講?”
秦素心下了然,面上則擺出了一副毫無城府的模樣,說道:“壺關窯兵氣濃郁、血光極重,我秦氏運低勢弱,根本克不動它,反倒要受其所累,很可能闔族覆滅。不得已之下,我便用了些法子將壺關窯給轉了出去。”
薛允衡上下打量著秦素,半邊眉毛又挑得老高:“壺關窯是經由你的謀算才轉給金銀坊的?”
“不是的,我哪有那個本事,更不知道什麼金銀坊。”秦素搖頭說道,面上含著幾分難堪:“我只是讓人給林舅父透了點風聲,說那壺關窯值錢罷了,恰好那段日子我鍾舅父不在家,林舅父又是個喜歡錢財的,據說外頭還欠著錢……”
她說到這裡便停了下來,像是沒有辦法再繼續說下去了。
所謂家醜不可外揚,秦素此時的神情便很好地表現出了這一點。
薛允衡目露沉思,看向秦素的眼神含著審視。
他又不是真的傻,秦素這話可並不叫人信服。
秦素也知道他們會起疑,但壺關窯之事她並不想讓自己露在其中,便只以虛言帶過。總歸周木等人早就改名換姓、遠走高飛,薛家就算要查也是無從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