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郎君過目。”
桓子澄接過字條,看也沒看便擱在了一旁,只淡然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煮鶴便躬著腰退了下去。
桓子澄徑向窗前的高几旁坐了,視線的餘光攏在那張抄錄著字帖的紙條上,面如寒冰。
沉默了一會後,他便起了身,緩步踱去了一旁的大書案。
那是他日常伏案之處,在書案的背後便是那個大書架,上頭分門別類地擺放著經史子集。
他面色淡然地在書架前站了一會,便探手向書架左側的某一處按了按。
“啪”,一聲輕響,也不知他觸動了什麼機關,那書架最底下的基座竟啟開了一個小門,卻原來是個暗格。
桓子澄俯下了身子,仔細地向那暗格處觀察了一會,復又以手指在暗格的邊緣左右拭了拭,迎燭細看。
在他的手指上,沾染著少量微紅的粉末,似是硃砂。
看著手指上的這一抹紅色,桓子澄低垂的眼眸裡,晃過了一絲寒意。
而隨後,這寒意便又化作了困惑。
這種表情是鮮少出現在他的臉上的,然而,此刻的他卻像是對某件事難以理解,竟維持著這種神情,在書案邊立了許久。
燭火明滅,書房中一片岑寂。
焚琴與煮鶴皆知道他的脾氣,也無人來擾他,房間裡唯一的聲響,便是夜風捲動竹簾,發出了極細微的之聲。
第782章 遭罷黜(300月票加更)
“來人,叫啞叔過來。”良久後,桓子澄終是提聲喚道,一面便探手在書架某處一抹,那暗格立刻縮回了原處。
他撩袍坐在了扶手椅上,雙眸凝向燭火,神情莫測。
啞奴很快便來了。
“近前來。”桓子澄招手喚他,同時自袖中取出了摺好的那張粗繭紙,遞了過去:“這裡頭有些殘餘的藥粉,你拿去給任宗瞧瞧,請他老人家好生查一查,再將這藥粉的配伍都寫予我。”
桓子澄拿出的這張紙,便是秦素用來包藥粉的,在給郭元洲餵過藥後,桓子澄便順手將之給收了起來。
啞奴無聲地躬了躬身,接過紙袖了,桓子澄便又自袖中取出了那個錦囊,自其中抽出那封偽造的信,交給了啞奴:“這信交予寧宗,請他驗一驗筆跡,還有紙張、鈐印也要細查,有結果立刻告訴我。”
說到此處,他將身子往後靠了靠,悠然道:“今日宴上我險些著道,玉瓊殿中有人設了局。此信若是落入他人之手,我桓氏,怕又要經歷一場風雨。”
啞奴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他迅速開啟信紙看了兩眼,面上立時便有了極濃的擔憂。
他張了張口,似是想要說話,只是,他在桓家是從不開口的,於是他又很快閉上了嘴,上前幾步,揀起案上的毛筆,在一張白箋上寫了幾個字,遞給桓子澄看。
桓子澄掃眼看過,便微微搖頭:“我無事,只中了一種謎藥罷了,如今藥性也將過去了。”他面無表情地說著,將手指在案上輕敲了幾下,淡聲問:“跟在父親身邊的那個長隨,長了一雙倒八字眉的,叫什麼?”
啞奴聞言,皺眉想了一會,便在紙又寫了幾個字。
桓子澄垂眸看著那紙,唇角輕輕一動:“原來是叫阿駒。”他沒再說話,只向啞奴打了個手勢。
啞奴立時躬了躬身,提筆便將阿駒的名字給塗掉了。
桓子澄的視線停落在紙上,微蹙了眉,沉吟語道:“此局之中,有一事古怪。在藥性發作之時,殿門被鎖,彼時我忽然聽見有女子唱歌,歌聲極詭,歌詞亦叫人費解。”
他一面說話,一面便在那白箋上寫了幾個字,正是“鴨腳黃、岸山青”這六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