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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今天夜裡的情況,卻令我有點意外,火化車間的大門是關著的。
這是以前從沒遇到過的,我連忙摸出手機,準備給福伯打個電話。可等我拿出手機後,才發現手機竟沒電關機了。換好電池後,我撥通了福伯的電話,電話一接通,就聽到他在聽筒那邊壓低了聲音,輕聲說道:“李偉,你怎麼一直關機?我給你打了這麼多電話,一個都沒打通。”
我乾笑一聲後,解釋手機沒電了,然後說我現在就在火化車間外,讓他趕緊來給我開門。
過了一會兒,福伯就慌慌張張拎著手電筒出現在我面前。但他並沒有為我開門,而是對我說:“李偉,這個星期我都不能讓你進去拉人油了……有點特殊情況……”
“什麼特殊情況?!”我有點急了。每個月我賣人油的收入,都拿了三分之一給福伯,他哪能就這樣讓我一星期拉不了人油?
福伯連忙解釋:“今天有個女人拿著作家協會的介紹信,說要到殯儀館來體驗一星期生活,夜裡就住在殯儀館中。我擔心你拉人油的時候不巧碰到那個女作家,那可就糟糕了。”
那倒也是,畢竟我們乾的都是見不得光的事,看來只有暫停一個星期的業務了。不過我還是有點詫異,為什麼女作家會到殯儀館來體驗生活呢?
福伯喃喃自語道:“真是倒黴呀,一個星期拉不到人油,咱倆的損失也不小呀!要是她能提前離開這裡就好了……”
他的話不禁令我心念一動。是啊,為什麼我們就不能想辦法讓這個女作家提前離開殯儀館呢?是女人,膽子就不會大。只要讓她對殯儀館產生恐懼之情,說不定立刻就會提出離開。
對!我得想辦法嚇走她!
4
女作家就住在殯儀館的辦公樓裡,福伯的領導特意為她拾掇出一間乾淨的值班室。
我和福伯設想出好幾個嚇走女作家的伎倆。比如讓福伯把臉塗黑,戴上假髮,再穿一件白色的壽衣長袍出現在女作家的面前;又比如關掉辦公樓的電閘,用手機播放極為陰森的恐怖鈴音,再把血漿倒進值班室的門縫……
不過,當我們來到辦公樓後,才發現所有的計劃都無法實施。因為,值班室的門大大開著,裡面空無一人,女作家根本就不在屋裡。
女作家到哪裡去了?我與福伯面面相覷。這不是個好兆頭,如果女作家整夜在殯儀館裡遊蕩,就說明她膽量出奇的大,根本不可能被我們裝神弄鬼的伎倆所嚇走。我給福伯遞了根菸,說:“我們得找個安全的地方合計合計……”
福伯點上煙後,說:“我們到停屍間去聊吧。那裡面只有一格一格像抽屜一樣重疊著的冰棺,冰棺裡全是等待火化的屍體,沒什麼地方比那裡更安全了。”
說得也是,停屍間裡只有屍體,而屍體是不會偷聽我們說話的,更不可能洩露我們的秘密。
幾分鐘後,我和福伯走進了停屍間。停屍間是由一個倉庫改建而成的,三面牆壁都矗立著重疊壘起的冰棺,我們一進來就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我和福伯各自找了個凳子坐下後,卻沒了商量計劃的心思,反倒聊起了天。我無意向他提起了在來的路上,看到一件懸掛在樹上的白色連衣裙,還有路邊密林中窸窸窣窣的細碎聲音。沒想到一講完,福伯的臉色就變作一片蒼白。
福伯面無血色地對我說:“李偉,你知道嗎,最近附近出了一個專殺單身女人的變態殺人狂……”
他告訴我,那個變態殺人狂是一個禮拜前出現的,至今已經殺死了三個女人。殺人狂第一次行兇,是在距殯儀館兩公里外的一個小鎮上,受害者是一個小學的女教員,她被殺後,身上的衣服被剝了下來,懸掛在房樑上,而屍體卻被拋在屋外的水溝裡。第二個和第三個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