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間。
6
我也拔腿就跑,跟著福伯出了停屍間,坐在屋外的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就在驚魂未定的時候,我們又聽到“哧啦”一聲,是冰棺蓋子被人從裡面推開的聲音。我忐忑不安心懷恐懼地回過頭去,然後我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一個穿著白色裙子的女人,披頭散髮地從一具冰棺緩緩爬了出來。她膚色白皙,兩眼通紅,十根手指乾枯彎曲。她抬起頭,朝我和福伯望了一眼後,用低沉的嗓音對我們說:“別怕,我不是鬼,也不是詐屍。”在她手裡,還拎著一個手電筒。
福伯這才捅了捅我的腰間,低聲說:“這個女人就是到殯儀館來體驗生活的女作家……”
我壯起膽子,重新走進了停屍間,問到:“這些冰棺的插頭是你拔掉的嗎?”我注意到,女作家穿了一套白色的連衣裙,而這套連衣裙就和我在便道上看到那件懸掛在樹上的白色連衣裙一模一樣。
女作家得意地點了點頭,答道:“這些插頭都是我拔掉的。要是我不拔了插頭,躺在冰棺裡豈不是要被冷死?”她遞給了我一張名片。
我還了一張自己的名片給她後,又問:“那你為什麼要躺在冰棺裡?”
女作家笑了一聲後,說:“我是個寫恐怖小說的作家,最近突然缺少了靈感。為了尋找創作恐怖小說的靈感,才來到殯儀館體驗生活。而躺在裝盛屍體的冰棺裡,正是獲取靈感的最佳方法。”
她的話令我感覺有些暈頭轉向。就算寫恐怖小說,也不用躺在冰棺裡尋找靈感吧。再說,冰棺裡的氣味能好聞嗎?
不過,這個名叫麥麗的女作家卻向我展示了她手中的一個小瓶子。那是一瓶香水,正是憑著這瓶香水,她才驅走了冰棺裡的異味,並且在裡面呆得很愜意。
我和福伯都有些哭笑不得,福伯沒好氣地說:“麥小姐,你把冰棺的插頭都拔掉了,其他冰棺裡的屍體就有可能腐爛,到時候死者家屬生氣了,一定會找你索賠的。”
大概麥麗並不缺錢花,所以她對福伯的話一點也不在意。
而我則指了指麥麗的臉,說:“麥小姐,你的臉上似乎沾染上了什麼東西……”
這句話立刻讓麥麗慌了神,她連忙用手在臉上擦拭著,不一會兒,手上就多了一點油脂一般的玩意兒。
我知道,那是以前裝盛在冰棺中的屍體所遺留下來的人油。
當我把答案告訴給麥麗後,她立刻發出了一聲尖叫,一邊乾嘔著,一邊捂著臉拎著手電筒向辦公樓的值班室跑去。
我和福伯同時大聲笑起來。
7
看到麥麗鑽進辦公樓後,我這才小聲對福伯說:“看來這位寫恐怖小說的女作家,害怕的不是恐怖的玩意兒,而是骯髒的東西。只要我們把殯儀館各處弄得髒兮兮的,說不定她就會提前離開這裡……”
福伯很同意我的看法,於是立刻帶著我來到火化車間,打算弄桶人油出來,在殯儀館裡潑得到處都是。而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看了看來電顯示,是個極陌生的號碼。
接通電話後,一個聲音很清脆的女人在聽筒裡問:“請問是李偉先生?剛才是你報的警吧?我是警察,現在已經到了殯儀館大門,你來開一下門,協助我們的調查。”
我答應了之後,結束通話了電話。我問福伯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大門,他搖了搖頭,幸災樂禍地說:“警察找的是你,又沒找我,還是你親自去開門吧。”他順手把大門鑰匙交給了我。
無奈之下,我只好接過了鑰匙,出了火化車間,拎著手電向殯儀館大門走去。
從火化車間到殯儀館大門,必須要穿過一塊空曠的平地。當我來到大門,開啟門後,卻看到門外沒有警車,也沒有前來調查的女警察。我掏出電話,按剛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