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她依舊會選擇告訴裴廷清真相,哪怕是賠上她和肚子裡孩子的命,她也不能讓裴廷清在偏激之下選擇死亡。
她愛裴廷清,勝過所有。
裴廷清緊鎖著裴姝怡的臉,下一秒鐘他的刀子或許就插入心口了,她卻仍舊無動於衷,甚至是冷漠恨不得他立即死去一樣。
其實他也想死,他的心太痛了,這種痛不欲生的感覺,讓他只想快刀斬亂麻直接死了,這樣才是最大的解脫,裴廷清眼中濃重的血紅色漸漸變淡,消失全無,最後只剩下無邊無際的黑色。
他的唇畔在這時勾出一抹決絕的弧度,裴姝怡看到他的手下忽地用力把刀尖插進去,鮮血一瞬間湧出來更多。
裴姝怡的瞳孔一下子睜大,面色大變之下要喊出聲,張了口卻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身體也是極度僵硬動也動彈不了,人在最恐懼的情況下喪失了所有的能力。
然而裴廷清卻是猛地拔出匕首,緊接著還帶有他鮮血的刀刃卻抵在了裴姝怡的喉嚨處,裴姝怡的身子下意識地緊繃,心裡卻驟然放鬆下來。
她挺直的脊背慢慢地垮下去,感受著匕首上殘留他鮮血的溼熱溫度,裴姝怡的表情卻是很平靜,沒有露出任何驚慌,就那樣一動不動地看著把刀子架在自己喉嚨處的裴廷清。
過了一會她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淌下去,浸在了她白色的襯衣領口,裴廷清正在用匕首一點點化開她的面板,他用一種殘忍的語氣問她:“怎麼樣裴姝怡,我們一起死吧?我得不到的東西,就要毀掉。”
裴姝怡聞言身子輕輕地一顫,匕首因此在她的脖子上不受控制地劃過一道口子,裴姝怡感覺到了鑽心的疼痛,她卻是沒有反抗,緩緩地閉上眼睛,兩行清淚順著蒼白的面容滑落,各種滋味湧上心頭,無法形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把匕首離開自己的面板,她仍舊緊閉著雙眼,在一片黑暗裡聽到裴廷清說:“你這種女人,不值得我為你去死。我也不會殺死,但裴姝怡我會讓你知道,活著比死還要痛苦。”
裴姝怡這才睜開眼睛,動了動唇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手臂就被裴廷清拽住,他扯著她到了衛生間,在她不明所以的情況下,裴廷清當著她的面取下他還戴在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毫不停頓地丟在了馬桶裡。
下一秒鐘只聽“叮”的一聲,裴姝怡的瞳孔一下子大睜,死盯著那枚戒指不動。
裴廷清按下了沖水開關,漩渦中那枚戒指很快的消失不見,裴姝怡如被釘住,渾身僵硬地站在那裡。
裴廷清鬆開她的手,沒有再看她一眼,也沒有再對她說一句話,他轉身走了出去。
裴姝怡的世界裡突然一片安靜,聽不到裴廷清離開的腳步聲,也聽不到關門的聲音,她彷彿回到了那片鬱金香花海,遠處古老的風車徐徐地轉動著,她在夕陽下拉著裴廷清的手,幸福地笑著奔跑在花海中。
後來裴廷清揹著她,在無邊無際、絢爛美麗的鬱金香海洋裡往風車那裡走去,停下來他往後退出去,單膝跪在地上說裴姝怡你願意嫁給我嗎?她含淚應著,伸手讓他為她戴上戒指,承諾在二十歲時做他的新娘。
他們面對面坐在花海里,他讓她也給他戴上戒指,他說一輩子也不取下來…………如今馬桶裡的水沖走了那枚戒指,沖走了他們的一輩子和他們所有的過往…………直到項宇曜進來,看見裴姝怡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
他問裴姝怡發生什麼事了,下一秒鐘裴姝怡猛然跪癱在地上,抱住馬桶邊緣崩潰地痛哭出聲。
她做好了所有的心理準備,她以為自己可以抵抗過去,但當裴廷清毫不猶豫地把戒指丟進馬桶時,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卻好像說了千萬句訣別的話語,他丟掉戒指用實際行動告訴她,“裴姝怡,我不愛你了,以後再不會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