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直接去醫院找他。你行不行,還能走嗎?”她一邊說,一邊站起來對他伸出手臂。
他似乎有些猶豫,只是默默地仰臉看著她。他的眼底聚集了太多太多的情緒,像一片波浪翻滾的大海,而裡面的每一朵浪花每一滴海水,她都看得清楚。
她低著頭,一時竟然錯不開眼神,就這麼膠著地,跟他四目相接著。她的手臂虛懸在半空中,等了他很久,才終於被他伸手握住。
“秋晨,如果你要給我機會,我是不會讓它溜走的。”他站起來,牢牢地抓住她的手。
她低著頭,看著自己和他十指交握的兩隻手,輕聲地說:“我不是給你機會。我只是……想給自己一個機會。”
他手上的溫度,令她忽然無比清醒地認識到,眼前這個人,這雙手,便是她擺脫過去陰霾的唯一機會,錯過了他,也許她錯過的,就會是一生的幸福。“好。”他低了頭,極輕極淺地吻了下她的額角。“我們慢慢來。”
這一天,他們馬不停蹄地先是趕回城裡,去醫院拍片子,證實他的腳的確沒有傷到骨頭, 又改簽了機票飛回A城,一天折騰下來,飛機降落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一出機場,A城熟悉的空氣撲面而來。雖然已經是深秋季節,但這幾天還是很暖,最高氣溫還有近二十度,整個城市瀰漫著股像春天一般潮溼溫暖的氣息。
暮雪上的晨星(11)
“我先陪你回家吧。”秋晨說。排隊等計程車的人很多,他們倆被擠得緊貼在一起,每一句話都像是在耳語一般。
他眉頭一皺,她便立刻意識到他要說什麼,搶在他前面說:“平時就算了,今天你是傷員,不許逞強裝紳士。”
他被她搶白得一愣,剛要反駁,她便又說:“反正今天一天都是我照顧你,你就讓我好人做到底,不行嗎?”
“我……”他剛說了一個字,自己就又停了下來,低頭抿著嘴唇笑了起來。
秋晨很熟悉他的微笑,這兩天來,更加明白他這麼有些欲言又止的微笑是什麼意思,當即暗地裡咬了咬嘴唇,扭開臉去。
她的髮絲從他頸邊擦過,帶著一股淡淡的花香。他抬起頭來,看著她又染上一抹紅暈的臉頰,臉上的笑容頓時更明亮了幾分。
“待會兒去哪兒吃飯?”他碰碰她的手臂問。
“剛才飛機上不是吃過了嗎?”她還是拿側面對著他。
“飛機餐哪是人吃的?”
“那你還吃光。”她沒好氣地說。
“我習慣每天三頓飯,一頓都不能少。”
“那待會兒再吃就是第四頓了。”
“我只說不能少,沒說不能多吃一頓啊。”
秋晨說不過他,氣急敗壞地飛快說:“要吃你自己去吃,我要回家睡覺。”
“那先送你回家,讓你早點回去睡覺,你不到家我怎麼能放心一個人出去吃東西。”
原來他繞了個圈子,把秋晨繞到陷阱裡去了,要不就得聽他的,自己先回家,要不就得陪他去吃飯。秋晨決定閉嘴,要是再辯下去,她真不知道自己會輸成什麼樣子。
擁擠的人群裡,她被不斷往前緩緩挪動的人流推得晃來晃去,幾乎要站不穩。
他邁了一步站在她的身後,把她和後面一個又高又胖的大漢隔開。幾次感覺到後面的推力以後,秋晨又忍不住回頭跟他說話了:“你的腳當心點兒,別待會兒傷上加傷,又得去醫院。”
“嗯。”他輕聲地答,語調裡掩飾不住地帶著笑意,“總讓你把我當傷員照顧,我也覺得不好意思啊。”
閉上眼睛,她似乎都能想象出他嘴角微微上揚,眼底閃著微光的笑容,就像這秋天裡的空氣一般,清爽溫暖。
從東北迴來的第二天,秋晨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