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態度,那眼眸顧盼之間,竟似是渾不在意的樣子。
衍聖公不得不低眉順眼,恭敬的開口說道:“見過皇帝陛下,不知皇帝陛下遠來於此……”
陳凱之打斷他的話道:“聖公,就不必多禮了,朕此番來,本就是來祭拜一下聖人的,自然,朕和聖公也算是故舊,今日,正想和你聊一聊。”
衍聖公嚥了咽口水,整個人顯得很緊張,似乎在擔憂著什麼。
陳凱之只是淡淡一笑,便斂起神色,朝他徐徐開口說道:“請坐吧。”
請……坐……
很是客氣,也很是禮貌。
這聖公一楞。
此時,學公和學候們俱都在門口等待,他們聽到這請坐二字,也都愣住了。
這是什麼意思?
第九百零四章:天變了
這裡,乃是衍聖公府的大成殿。
陳凱之固然尊貴,甚至上至衍聖公,下至學公和學官們,都對他敬畏有加。
可無論如何,陳凱之乃是客人,再尊貴的客人,也絕不是主人。
可是……
陳凱之竟說出請坐二字。
這種場合,這樣身份的人,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絕不可能像尋常的百姓一般口無遮攔的。
殿門靜候的學公和學官們,顯然也知道,陳凱之斷然不是因為興起,所以才說的‘胡話’。
因此,這‘請坐’二字,分明是有意而為之。
文正公臉色一沉,他看到聖公有些無措起來,此時有些發急,出於家臣的責任,他忙是上前入殿,道:“皇帝陛下,臣孟旭,見過。陛下遠來,乃是尊客,聖公與吾等俱是歡喜不勝,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只是……臣以為,主客有別,陛下……”
他正搜腸刮肚,盡力想用不太刺激陳凱之的話,來闡述自己的觀點,維護聖公的尊嚴。
可這時,陳凱之突然厲聲道:“朕只聽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土;曲阜本就是大臣的州縣,今以此地供奉至聖先師,何來的什麼主客,朕乃大陳之主,億兆臣民之王,卿既以客待朕嗎?”
文正公一愣,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找不到詞彙了,一時竟是詞窮了。
陳凱之冷冷瞥了他一眼,便不再多在理會,而是冷聲對衍聖公道:“坐下!”
坐下二字出口,這衍聖公兩腿發軟,竟是戰戰兢兢,他可沒有文正公這般的硬氣,從前陳凱之還是郡王時,他便怕的緊,今日陳凱之就在面前,想到當初陳凱之的各種陰狠,哪裡還敢違拗,啪嗒一下,整個人便跪坐在了冰涼的地面上。
文正公看的目瞪口呆,竟是無言以對了。
這聖公都選擇了屈服,自己還能說什麼?若是在說什麼,就顯得自己一點規矩都沒了,因此他只能站在一旁,當做沒事的人一樣的。
陳凱之面南負手而立,冷冷開口說道:“孟卿退下吧。”
文正公心裡哀嘆,他對聖公的表現,實是有點兒失望。
可此時,陳凱之令他退下,聖公卻是低著頭,一言不發。
文正公終是嘆了口氣,行了禮,退回了殿外。
陳凱之方才看向衍聖公,挑眉問道:“聖公,可知大涼之事?”
“吾……吾已知之。”衍聖公期期艾艾的開口說道。
陳凱之頷首點頭,再次問道:“聖公對此有何看法?”
衍聖公一愣,不知陳凱之的意思,因此眉頭不禁一皺,不安的道:“大涼國……”
陳凱之突然打斷了衍聖公道:“大涼國師篡權,人盡所知,此人對君不忠,心懷不臣,禍亂大涼朝綱,更非孔孟門下,於朕而言,此人可謂大奸大惡,與諸子餘孽,沒有任何分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