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立馬這種安靜就顯了出來。
用過早飯,連清去了前院,辰哥兒又一再睡著,伏秋蓮一個人坐在西次間的美人靠上,就更覺得安靜了。
看著劉媽媽忙來忙去,只能聽到外頭沙沙的風聲,以及劉媽媽走來走去的腳步聲,手裡拿了本書,伏秋蓮翻了兩頁便丟到了一邊——
太安靜了她竟然看不下去了。
伏秋蓮揉揉眉心,在美人靠上翻了個身子,打了兩個滾,暗自鄙視自己,她是不是越來越矯情了?
臘月二十六,眼看著就是年節,一場冬雪毫無預兆的降下來,鋪天蓋地的,不過是一上午功功,這雪就齊膝沒到了膝蓋,劉媽媽坐在窗前縫著鞋子,看著外頭嘆氣,“這眼看著就是年節,這雪這個時侯下了起來,年後雖然田裡好起來,可這走親戚的時侯就難嘍。”
“這也沒辦法的事,總是不能兩全的。不過田裡收成好,總是件好事的。”伏秋蓮也看著窗外,聽到劉媽媽的話後便笑起來,“媽媽別擔心,這雪哪裡會耽擱走親戚?”
“嗯,也是,是老婆子想多了。”
主僕兩笑著說話呢,外頭冬雪跺著腳走進來,在一側的火盆裡烤了火,凍的直呵氣,好半響才緩過來。
看著她小臉恢復了點血色,伏秋蓮例看向她,“如何,冬雨家裡沒出什麼事吧?”
“冬雨她娘沒了——”
“你說什麼?”伏秋蓮一驚,自後頭的軟枕上坐起來,便是劉媽媽都坐直了身子,一臉的不可思議,“怎麼可能,前些天看時還好好的呢,雖然精神差了些,但也不至於人現在就沒啊。”
“是,是自盡的,吞了老鼠藥。”
“……”
屋子裡的氣息滯了一下,伏秋蓮深吸口氣,臉色難看的看向冬雪,“到底是怎麼回事,冬雨呢,她人還在那個家裡?”
“沒,才是暈著回來的,奴婢把她扶回屋,這會秋至正守著,奴婢想著太太您估計得擔心這些事,便想著回了話後再去看她。”
“可請了大夫?”
“人已經醒了過來,只是不出聲,躺在那裡默默流淚。”冬雪把冬雨的情況交待了一句,最後方回伏秋蓮的話,“冬雨本來是不放心她娘,想著馬上也過節了,便想著把前兩天又得的太太您的賞賜拿些回家給她娘,她那個嫂子是勢力的,她娘手裡有些銀子總是底氣多些,可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你這丫頭,趕緊說啊。”劉媽媽瞪了她一眼,端起旁邊的茶喝了兩口,“都什麼時侯了,還想著賣關子?真是的。”
“我們過去時,她嫂子正把冬雨她娘往外拖,說那個屋子得空出來給她家親戚住,讓她娘去住柴房——腿都拖在地下,流了一路的血——”
“冬雨立馬就急了眼,和她嫂子爭執起來,最後她嫂子急了,拿著掃把往我趕冬雨——最後是冬雨她哥拉開,可她嫂子卻對著她哥拿著掃把打了起來,一家子雞飛狗跳的,等到安穩下來,冬雨她娘不知哪來的力氣,竟然站了起來,一頭對著撞牆就撞了過去——”
“……”伏秋蓮的臉就黑了起來,她想,要是這會她眼前站著冬雨嫂子,估計她得忍不住一腳就踹過去。
這個女人,簡直就該沉塘!
“阿彌陀佛,這,這事怎麼會是這樣?”劉媽媽雙手合十唸了聲佛,臉色也不好看,“這天下怎麼有這麼狠心的兒媳婦?真是的,就不該娶進家。”
“可憐了冬雨這孩子。這丫頭肯定很難過吧?”劉媽媽唸了通佛,回過神,又急著往外趕冬雪,“你快走,快去守著冬雨,你和她感情好,多陪陪,勸勸她。讓她節哀吧。”
人都沒了,活著的人總是要活的。
難道為了逝者,活著的人不活了?
這是不可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