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茵在後面忍不住添油加醋:“胡師兄,你這麼一甩袖子走人,一走二十多年,秦師伯雖然不說,可是日益憔悴,做什麼都提不起勁兒來,你是秦師伯一手養大的,這麼做真是不孝!”
胡立言難得板起臉來,冷然道:“閉嘴,你一個小小築基修士,妾婢之流,有何資格喚我師兄!”
羅茵一下子臉色難看之極,胸脯劇烈起伏,眼中一片怨毒,但隨即發現現在的自己根本不能把一個金丹修士如何,只好回頭對著姓謝的修士泫然欲涕,“夫君……”
姓謝的修士卻對她有些不耐,將她掃到身後,一邊口中告誡:“男人說話女人不要多嘴。”一邊繼續朝著胡立言微笑,眼中卻寒光畢露:“胡兄離開宗門,實則是對我們正一宗不滿吧?”
胡立言掉開目光,淡淡道:“哪裡,我只是出來遊歷,尋求突破而已。”
魏紫棠聽到這裡,已經大約明白了:當初正一宗吞併玉溟,胡立言的師父就是最大的內應,玉溟的叛徒。看當初胡立言事前的那一陣子憔悴消沉,大概事先也是知道的,卻在師恩和門派大義之間難以取捨,玉溟宗被吞併後,胡立言的師父自然是功臣,又是煉丹大師,在宗門中過得應當是不錯的,可胡立言心中卻難安,所以就遁出師門,四處遊歷,乾脆不回去。
記得當初在後山時,隱約聽到羅茵她們的對話,似乎被吞併後羅茵的父親也向正一宗投誠了,卻不知為何混得如此之差,竟讓自己的愛女做了人家的侍妾。
不過,這個姓謝的,必定是正一宗極有權勢的老祖的子侄就是了。也說不定是羅茵她爹覺得自己根基不穩,特意送上愛女來籠絡人家也未可知。
姓謝的最後冷哼了一聲:“希望如此。”
胡立言只有金丹中期,對方卻是後期,而且自己只有一人,對方還有好幾個手下,自然得罪不起,所以雖然心中憤恨,卻也不好發作,自嘲地笑笑,走了開去。
這場戲,魏紫棠是全程關注;黑水真人饒有興趣地看看你看看他,似乎在掂量什麼,看得興致勃勃;而鷹勾鼻則低著頭,眼觀鼻,鼻關心的;至於說到潘旃,他早已無聊得神遊天外了,一雙眼睛倒是分外深邃,也不知在想著什麼樣的問題。
夜裡休息的時候,各路修士們紛紛大顯神通,有的身帶著能幻化亭臺樓閣的寶物,有的只是支起帳篷,有的佈下層層防禦陣,甚至是幻陣,有的就乾脆找個隱蔽的露天打坐。
魏紫棠和潘旃沒帶什麼野外露營的東西,他們一直都是投宿客棧的……
潘旃想了想,把魏紫棠帶到旁邊的小山崗上,手一揮,就布了個幻陣,魏紫棠面前就出現了繁花滿徑,洞天福地,還有一張鋪滿花瓣的床鋪。
潘旃雖然雲淡風清地站著,但卻明顯有些得意。
大概是為了一百年也沒有一次的浪漫靈感……
魏紫棠黑線,道:“人家佈下幻陣是為了自保,防範敵人,你把我幻了有什麼用!”
潘旃惱怒,哼了一聲,轉過脖子不再理會她。
羅茵那一行人,居然也沒有什麼法寶樓閣,用的是帳篷,可這帳篷卻是堆錦飾緞,鑲珠砌玉,極盡奢華,一看就知道是追求享受型。
而這些珠玉之流,也只是凡俗之物,代價又不需要付出很大。
所以,旁邊的潘旃看了一眼,就不屑地唇角微揚,也是情有可原的了。
到了半夜,又鬧出妖蛾子來,羅茵竟和那姓謝的另一個侍妾,打了起來。
一開始只是對罵,也不知哪個被哪個揪了出來,羅茵在那兒放開嗓子大罵:“小賤人,夫主後日一早便要去涉險,你居然還半夜摸進去勾搭他!也不怕他傷了元氣!你這賤人難道一夜都少不了男人!”
她聲音還是嬌美的,但是卻過於高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