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何故孤身到此?”
原來這個於少鯤就是從前向江海天通風報訊的那個人,當時歐陽婉因為偷送解藥給江海天的緣故,被她的師父陰聖姑捆縛起來,要施毒刑,江海天全靠他的報訊,趕到陰聖姑的秘窟,歐陽婉才得幸免於難。
這時,江海天突然與他道上相逢、心裡不禁暗暗嘀咕,只聽得於少鯤說道:“江兄有所不知,小弟就是為了那件事情、不敢再留在惡師門下,是以私逃出來。言之羞愧,想江兄不會看輕我吧?”
江海天點點頭道:“於兄的作為並無可議之處,弟焉敢看輕了師尊、師尊,師父固然應當尊敬,但也當分辨邪正,棄邪歸正,縱然背叛師門;也是光明磊落。”
於少鯤雙眉舒展,向江海天一揖說道:“到底江兄是個有見識的人、說論名言:令我頓開茅塞。實不相瞞,我雖然不是出身名門,但家父也是武怵中的正派人物,只因我求藝心切,誤人歧途,錯拜惡師,悔之無及!如今跳了出來,”也還是無顏見江湖豪傑。”
江海天道:“這又何必,知過能改,善莫大焉。何況於兄雖投惡師,本身卻未曾作惡。”
江海天敷衍了他幾句,正想告辭上路,那於少鯤忽道:“令尊大名,是否一個‘南’字?”江海天怔了一怔,道:“不錯,正是家父。”隨即想道:“我爹參交遊廣闊,他知我爹爹的名字,也不足為奇。”
哪知於少鯤接著便道:“如此說來,我與江兄益發不是外人了。家父名叫於大鵬,本是少林派的俗家弟子,和令尊也是相熟的朋友,不知令尊可曾提過?”
江海天知道父親有許多少林派的朋友,但這個於大鵬的名字,他已記不清楚父親曾否說過了,但對方既然如此說,他只好“寧可信其有”,當下說道:“這麼說,令尊乃是我的父執,請兄臺代我間候。日後有緣,當再拜見。”
於少鯤立即說道:“江兄不是忙著趕路吧?我的家就在這附近,可容我略盡地主之誼麼?”
江海天躊躇未答,於少鯤繼續說道:“當日我逃回家中,曾將兄臺相助之事,稟告家父。家父聽了兄臺的名字,便哈哈笑道:‘原來是我故人的兒子!’他說他和令尊將近二十年的交情,當真說得上是個肝膽相照的朋友,三年前令尊路過此地。也曾到過寒舍的,只可惜我那時不在家中。家父聽我說起你的絕世武功,高興得不得了,很想見你一面。想不到今日如此湊巧;竟在路上相逢,要是江兄過門不入,家父一定要怪我不會招呼客人了。”
江海天心中一動,他急於尋父,正苦無處打聽父親的訊息,如今聽說父親曾到過於家,心眼兒便有點活動,想去問個究竟。
可是江海天到底下敢完全相信這於少鯤,他想起以往好幾次輕信別人,以致上當的事;不禁又遲疑起來;他轉了好幾次念頭,終於說道:“多謝於兄好意,但實不相瞞;我確是有事在身,急於趕路,請在令尊跟前,代為告罪,容我回程之日,再來拜謁吧!”
於少鯤面色倏變,神色愕然,忽地仰天大笑道:“江小俠,你心裡頭的話我代你說出來吧:‘哼,哼,你姓於的是個來歷不明的邪派中人,妄想高攀,也不照照鏡子?我豈能與你這等人結交?’哈,哈,江小俠,你說得好聽:歸根結低,原來還是看不起我!”笑聲悽慘,令人聽了無限難過。
江海天忙道:“於兄休要誤會……”只聽得那於少鯤已是憤然說道,“江小俠,我妄想高攀,確是自取其辱!但我敢向天發誓,倘若我對江兄有半點壞心,有如此指!”忽地拔出佩刀,“嗖”的一刀,將小指頭削下,若笑道:“江兄可以信得過我了吧?”
江海天大吃一驚,他是個心地善良:容易受人感動的人,見此情形,心中內疚,大感不安,連忙說道,“於兄言重了,何苦如此?這又不是什麼大事情!好吧,為了免得